沈繁息捂住闫景非的额头,见闫景非半眯着眼,两道泪痕比血更显眼,心都揪在了一起,针扎似得疼,而徐初月还站着不动,他愤怒地指着门,大喊道:“出去!”
徐初月身形一晃,才回魂一样,狼狈地离开。
沈繁息一边打120,一边不断叫闫景非的名字,“闫景非,闫景非,我们马上去医院。”
医生看过闫景非的伤,先清理了一下血迹,等伤口露出来,半指长,“哎呀年轻人怎么弄的?还是要缝合一下。”
沈繁息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闫景非,想开口问问疼不疼,医生捏着针说:“你这朋友胆子挺大,上次有个小姑娘胆子也很大,看着我缝眼睛都不眨一下。”
沈繁息问:“会留疤吗?”
医生手稳心定,没回答他,等几针缝完才说话,“痕迹会淡,但肯定会有。要是介意,梳个偏分遮住就好了。我给你开点儿止痛药和消炎药。”
闫景非抓住沈繁息的手,一脸哀戚地说:“有疤你就不喜欢我了吗?”
沈繁息被他的“大放厥词”吓得一下立正,医生讳莫如深地扶了扶眼镜,“被家里人打的?也难怪,你们这种情况换一般家长确实很难接受。”
沈繁息无法开口解释,闫景非确实是他男朋友,可伤又不是那么来得来的,动了动唇,医生没抬眼,嘱咐道:“伤口别沾水,少吃辛辣刺激的食物,注意观察伤口,按时涂药。如果有时间复诊还是来复诊一下。”
闫景非握着沈繁息的手站起身,“谢谢。”
回到公寓,沈繁息把地上的碎片扫干净,有些因为水粘在地上,沈繁息只好拿手去捡,被闫景非扶住腰,“我来捡。”
沈繁息不能让病患动手,说什么也让,闫景非抵着他的鼻子说:“我要吃蓝莓,你洗给我好不好?”
沈繁息一言不发把闫景非拉到沙发上坐下,单膝跪地,欲言又止地望着他额头上的纱布,又要哭了,“你妈妈之前对你做得事我知道一些,可是等我真得见到你受伤,比自己受伤还要疼。闫景非,我发誓我不会,不会再让你受伤了,你也要答应我保护好自己可以吗?”
闫景非见沈繁息难过成这样,眼泪都止不住,哭得像花猫一样。他头一次感到心虚,他故意不躲确实是想引起沈繁息的怜惜和爱护,但好像过头了。
闫景非不敢看沈繁息的眼睛,拉起沈繁息把他抱在自己怀里,轻声哄着:“不要哭,不要哭,对不起。”
闫景非借着安慰的话道歉,沈繁息懵懂又挫败地偏头靠在闫景非的肩上,口鼻的水汽喷洒在他的脖颈上,沈繁息说:“我来捡碎片儿,我给你洗水果,我也可以学做饭。还有……”
沈繁息抽噎了一下,闫景非抚摸着他的背,“什么?”
沈繁息仰起脸吻在闫景非的耳垂上,说:“我会一直喜欢你。”
闫景非登时再无后悔心虚,忽略掉额头上又疼又痒的伤,吻住沈繁息的嘴唇,他需要的一切都在这个人身上,爱意、温暖,一切的一切,他曾渴求的,期盼的,令他心脏发麻的,难以割舍的。原来,他给沈繁息下得“毒”终于也回到了他的身上。
下流毒,无下流不成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