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初月死死盯着闫景非,“你比你爸有种,我折磨你才痛快。”
闫景非毫不客气地说:“那你得多费心了,我没那么容易被你折磨。”
徐初月的脸上又挂起了笑:“齐尽周那场比赛我花了不少钱,让他的对手下死手,可惜最后你做了那么多那个人也只是被禁赛。闫景非,只要是你身边亲近的人我都不会放过。”
齐尽周几乎是闫景非这么多年来唯一的痛点。
闫吴中把闫景非从徐初月那里接回来后,却并没有太多时间陪他,闫景非有次放学路上遇到了齐尽周,彼时他正准备参加地下拳赛,闫景非第一次没有听话地回家而是跟着齐尽周去了拳场。
拳场沸腾的欢呼声,充满激情的尖叫声,擂台下人挤着人,闫景非被夹在淌着热汗的□□中间,什么也看不到,齐尽周把他举起来放在肩膀上大喊道:“这场比赛的赢家是我的对手。”
闫景非抱着齐尽周的头,看着擂台上的两个人,他们拳拳到肉,都咬紧牙关,眼中是无法消退的狠戾。
闫景非难以判断谁更胜一筹,当一个选手倒地时,他的手心里冒出了很多汗。
齐尽周仿佛提醒一般告诉他:“不要先下结论,那几个数还没数完呢。”
“他还有机会吗?”闫景非问。
“当然。”齐尽周很肯定。
果然那个倒下的人再次站了起来。
比赛还没看完,齐尽周就被老板叫走了,他走之前跟闫景非说:“我把你拐过来了 ,等会儿我把送回去。”
闫景非没有说话,在齐尽周走了之后就自己回去了。
之后数月他放学都去找了齐尽周,他对拳赛不感兴趣,但跟比他大18岁的齐尽周相处的却很开心,齐尽周教给他很多,比如格斗和拳击。
他也会拉琴给齐尽周听,齐尽周的老板每次看到闫景非都会调侃一句:“小齐,儿子又来看你啦。”
齐尽周就会摸摸他的头,笑着回应:“拐了一次就被贴上了。”
所以齐尽周是父亲吗?算是吧。
就这样过了一年,齐尽周走到了总决赛,他说他不在乎输赢,因为他已经赢过太多人,老板跟他相识很久,也是个拳迷,知道那份心。
闫景非一脸平静地站在齐尽周身后,齐尽周拍了拍他的头,“小子,等我下来。”
他带着牙套,说得话含糊不清,闫景非拂开了他的手,退后两步,说:“下午学校有表演,等你比完,来看我拉琴。”
“行。”齐尽周笑了一下拉上帽子走了出去。
闫景非没有出去看比赛,因为他也不在乎输赢,他只想等齐尽周下来跟他去学校。
但是他等得睡着了,朦胧中赛场的声音由欢呼变成了惊恐的尖叫,他听到了救护车的声音。
他跑出去看到了躺在擂台上正在被做心肺复苏的齐尽周,那是齐尽周吗?他的眼睛紧紧闭着,脸上满是血污,印着金色狮子的拳套滚落在地上。
现场一片混乱,闫景非却听不到任何声音。
齐尽周死了,被打死了。
“地下拳赛,这种事情常有,运气好,重伤,运气差就没命。”
“他已经被禁赛了,也让他赔偿了。”
“报警?这怎么立案?”
“你没看见裁判也被打个半死吗?怎么拦得住?”
“他本来就有伤,还要来打,呐,你也看见了,打之前这东西他签了的。我怎么负责?”
……
齐尽周死后一个月,闫景非见到了徐初月。
她像现在一样嚣张,告诉了他所有事情。
闫景非这下对她连嘲弄都没有了,“徐初月,你不会再有机会了。”
“你跟你爸真得不一样,不过,你也是我的种,你别忘了。”
说完徐初月戴上帽子,穿上外套下楼离开了。
闫景非握紧的拳头骤然松开,他深深松了口气。
外面的雨还在下,闫景非觉得自己就跟地上的雨水一样四处流走,一点儿精神都无法凝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