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沈繁息看着墙上的挂钟,都过了三个点了闫景非还没回来,他开始咬指甲。
“不行,妈,我出去一下。”他从廊上随手拿了一把伞冲进了雨幕。
“喂,再拿一把伞啊。”樊舒喊道,可惜沈繁息早走远了。
沈繁息坐公交去了长录书店,他给闫景非打了个电话,闫景非声音啥沙哑无力:“我打了车……”沈繁息没有说话,电话里一阵沉默,闫景非再次开口:“但是还要很久很久。”
沈繁息这才说:“嗯,我现在来接你,我们坐公交回家。”
电话挂断,闫景非看了看书店门口刚被拿空的伞架,他也疑惑自己为什么不拿最后一把伞。
沈繁息过来的时候,闫景非正站在檐下盯着从上面流下来的水发呆,眼神空空的。
他忽然觉得闫景非这副样子很狼狈,但他不知道为什么。
“闫景非。”他叫到。
闫景非回过神,无波的眼底终于激起了一丝波澜,“车还没来。”有点儿委屈。
“到伞下来。”沈繁息把伞移过去。
闫景非弯下腰走进了伞下,沈繁息知道他心情不好,尽心地把伞撑好。
奈何闫景非比他高太多,他甚至悄悄垫了垫脚,这天气有雨有风的,伞打得别扭,沈繁息淋湿了半个肩。
闫景非心安理得地站在伞下面,他知道沈繁息这个伞打得难受,但他不想伸手,他享受沈繁息的关切,这是一种失控的情绪,他想是被徐初月刺激的,他太恶劣了。
沈繁息发烧了。
闫景非感到愧疚,他就是罪魁祸首。
樊舒从药箱里取了退烧药让沈繁息喝下,要是明天还严重就只能去医院了。
沈繁息脸红彤彤的,闭着眼睛睡得打起来小呼噜,长长的睫毛跟扇子一样。
闫景非喝了发樊舒熬的姜汤,樊舒没有多问徐初月的事情,只嘱咐他也早点儿休息。
快十点的时候,闫景非的房门被敲响了,沈繁息披着外套过来了。
闫景非拉着他坐到床上,拿被子包住他,“你怎么出来了?”
沈繁息半眯着眼睛,含糊地说:“我很热,但是又很冷。真奇怪。我还想听琴。真奇怪。”
闫景非摸了摸他的额头,觉得温度比两个小时前降了一点儿,他拿来体温计,轻声说:“再量一下。”
沈繁息拿出了右胳膊,等闫景非要去握的时候,他又抽了回去,嘴里嘟囔着:“算了,算了,还是另一个吧。”
他把左胳膊拿出来,但闫景非的手一靠过来他又想抽回去,“还是另一个吧。”
闫景非没给他机会一把抓住,把体温计塞到了他的胳膊下面,“夹住。别乱动。”
沈繁息撅着嘴,小声哼哼,非常不满。
闫景非给他捂好,哄道:“我给你拉首曲子。”
沈繁息这才点点头消停下来。
闫景非拉了两首曲子,也到了取体温计的时候了,沈繁息乖乖地把胳膊抬起来让闫景非取走了体温计。
37度3,降了1度。
沈繁息被捂着出了不少汗,那起效慢的药这会儿药劲儿上来了,他昏昏欲睡,闫景非放个琴的功夫他就歪倒在床上睡着了。
闫景非看了一眼手机,十点多了,他把沈繁息轻轻抱起来放正,把他的头挪到枕头上,洗漱之后也躺了上去。
沈繁息的胳膊黏糊糊的贴在闫景非的胳膊上,他刚想把胳膊移开点儿,沈繁息一个翻身整个人都贴在了他身上。
他把被子拉过来给沈繁息盖好后两只手摊在旁边不再动弹。
枕头边的手机屏幕上一下,闫景非伸手把手机拿过来,是刚刚创建不久的“五人小分队”群的消息。
陈鸣远:我怎么感觉凉飕飕的。
郑今世:没穿内裤?
佟家家:表情(无语)
陈鸣远:繁息怎么一天都没说话了
佟家家:对哦,闫景非不说话就算了,繁息怎么了?艾特息
郑今世:你们寒假去哪儿玩儿?
陈鸣远:没想好。
佟家家:不知道我妈让不让我玩儿。
陈鸣远:不让你就不玩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