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上毕竟担着责任，林清嘉没有陪瞿净执闹下去。

她再度警告他老实一点，最起码别添乱。

“要不要我帮你？”瞿净执好心提议。

“不用，我都准备好了。”林清嘉拿上海报，一鼓作气走到门边，拾起掉落在地上的工牌。

率先印入眼帘的是主人的名字。

舒晴。

照片不是千篇一律的商务风工作照，更像是随意抓拍的，画质看起来也不像近照。

确认她就是自己要找的人后，林清嘉扯扯唇角勾起一个从容的笑，而后绕到女孩面前坐下。

“你好，请问这是你的工牌吗？”

对面的女孩闻声缓缓抬头。

比对完照片，林清嘉发现这个问题问得实在有些多余。

不过她也很快察觉出哪里不对劲。

林清嘉能看出来，舒晴已经很努力在对自己表示友好，却连一个最简单的微笑都做不到。

与照片上那个有着明媚笑意的面容大相径庭。

“谢谢。”舒晴礼貌道谢，同时注意到她手上的东西，“请问还有什么事吗。”

“舒小姐，很高兴认识你，我是煦景的员工，我们公司也在这个园区，Z幢，离这儿不远。”林清嘉把海报递过去，“是这样，我们最近有款助眠APP在内测。不知道你有没有过失眠的困扰，如果有的话，或许可以参与一下我们的内测，具体情况可以扫码了解。”

一口气说完这些于林清嘉而言已是极限，见对方仍旧面无表情，她只能含泪舍弃之前打好的腹稿，重新思考该说些什么才能稍稍打动她。

“煦景，是岑佑的公司？”舒晴沉思片刻后问道。

闻言，林清嘉不由惊讶，原先还以为她不认识岑佑，刚组织好的措辞被一瞬打乱，只好默不作声点了点头。

“他竟然当真了。”舒晴似是叹了声气，拿起桌上的海报，对林清嘉说，“麻烦你了，如果方便的话，请帮忙转告他，很感谢，但是请他别再费心了。”

林清嘉恹恹回到自己的位置，见她这副模样，瞿净执不自觉蹙了下眉，问她：“怎么，她骂你了？”

“怎么可能。”林清嘉用手背贴了贴桌上的冰可乐，“你没听到么。”

“你们说话太小声了，我又不是顺风耳。”瞿净执从消毒柜里取出两双筷子，仔细擦净后拿起一双帮她拌起面。

“所以为什么不高兴，嘴巴都快撅到天上去了。”

林清嘉：“也没什么，就是觉得你表哥的爱情道路大概率会有些坎坷。”

瞿净执千算万算没料到是这个原因，把拌好的面推过去，空出手掐掐她的脸。

“他的爱情道路跟你有什么关系，轮得着你操心。”

他故意带三分醋味，听上去好像很在乎。

“你不懂。”林清嘉轻轻拍掉他的手，一脸愁容吃起面。

瞿净执怎么会懂呢。

爱与喜欢这种东西，对他来说太容易获得了。

他们坐的这个位置也是妙妙最喜欢待的，桌角还摊着那本几本画册。

瞿净执对这些不感兴趣，不过觉得它们有些占位置，可能会影响林清嘉吃饭，于是往里挪了挪。

林清嘉无意一瞥，好巧不巧，摊开的那两页，刚好是小美人鱼的结局。

她分神盯了几秒，像是闲聊一般同瞿净执说：“你有没有看过小美人鱼的故事？”

“没有。”瞿净执照刻板印象回答，“听这名字，不应该是小女孩儿看的么。”

“好看么，要不你给我讲讲？”提供情绪价值这一点，他从来都无可挑剔。

林清嘉简单给他讲了个大概。

瞿净执听是听了，不过面上没有任何波动，甚而像在被催眠，看着有些困倦。

“如果你是小美人鱼的话，会怎么选？”林清嘉抛出问题，试图将他唤醒。

“我怎么会是小美人鱼，怎么着也该是王子吧。”瞿净执笑着说。

林清嘉不甘心，换了个角度继续问：“那假如你是王子，知道了一切以后，会怎么做。”

瞿净执这才看出她的在意，话到嘴边转了个弯，说出了那句让她挑不出刺的答案。

“想办法复活小美人鱼，既然是童话，在那个世界应该不是没有可能吧。”

这个话题也就不了了之。

那天过后，这家小店也成了瞿净执的常顾之所。

不知是真合口味还是因为林清嘉喜欢。

临近除夕，谈起即将到来的假期，林清嘉无比期待，隔了半晌却又开始叹气。

瞿净执见这姑娘一会开心一会忧愁的，心里暗觉好笑，没忍住将她搂了过来。

“怎么了，放假有什么好叹气的。”

林清嘉如实道：“没什么，就是想到去年还有寒假，落差有点大。”

“这好办。”瞿净执压根没当回事，“你想放多久，我去和岑佑说。”

这倒真像是他能做出来的事。

“千万别，我在公司都不敢提报道之前就认识岑总的事，怕被人说是关系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