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屠小宝的希望很快就落空了。

虞维森弯下腰，阴森森地笑了：“在贫民窟里还住得惯吗？”

他果然听到了！

屠小宝的心拔凉拔凉的，觉得自己要被扫地出门了。可是他这几天那么乖，一点儿也没碍到他的眼。全都白费了吗？

“呜呜！”

他很没出息地凑过去，死皮赖脸抱住虞维森的腰。

“我没有地方去了！”屠小宝可怜巴巴地说。

虞维森垂着眼睛看他。

屠四海还活着他怎么可能没地方去？放他出来吃点苦只不过是对他的纵容罢了，为了让他的那颗圣父心好过一点。

等屠四海死了，那他才是真的无处可去。

虞维森在心里阴暗地想。

他用指关节敲了敲屠小宝的脑袋：“每天早出晚归，没赚到钱？”

屠小宝哇哇控诉：“工作好辛苦！工资好低！活着好难！”

他掰着手指头给虞维森算了起来，他每天的日薪只有那么一丁点，还有因为加错小料弄错甜度之类的失误被扣掉的罚款，拿到手的钱真的很少很少，只够他们四个吃饭的。

“医院的病号饭定价并不高。”虞维森说。

“可是陈非骨折了啊，”屠小宝理所当然道，“我每天都在外面给他买骨头汤补身体。”

然后他又卖起了可怜：“那家骨头汤真的好贵！我要摇五个小时的奶茶才买得起一碗！”

说着还伸出颤抖的双手企图博取同情。

虞维森笑了，笑得令人毛骨悚然。

五个小时！

一天到晚为那个姓陈的忙里忙外，他就只欠他吗？

“那欠我的呢？”虞维森说，“欠我的什么时候还？”

屠小宝原地缩小了。

“医药费……医药费……”他声音弱弱的，“我不会赖掉的……”但是估计要很久以后了。

“还有房租。”虞维森冷酷地补充。

屠小宝觉得天都塌了。

虞维森慢条斯理道：“反正，不能白住。”

他原本打算晾着他给他点脸色看看，但屠小宝这个白痴完全会错了意，虞维森只好纡尊降贵，亲自下场给他指条正道。

【】

屠小宝哭得很惨，但虞维森的心情肉眼可见地好了起来。

……

第二天，屠小宝醒来的时候虞维森已经走了。

他一个人躺在床上，眼睛滴溜溜地转着。这间卧室里完全就是他熟悉的样子，没有其他人出入过的痕迹。他的玩具公仔，他落下的围巾，还有他屯的那一大堆润滑液全都放在原来的地方。

山月没有来过这里。

也许他们真的已经是过去式了，也许虞维森对山月的好只不过是单纯地出于同情和怜悯。

屠小宝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身体像是散了架一样，但脸上却挂着傻瓜一样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