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鱼听后,觉得此人并非蛮不讲理之辈,反倒身上透着一股侠气。她微微一笑,礼貌地上前一步,语气平和:“谢镖头说的是,我亦如此。”
她继续说道:“谢镖头的兄弟说自己醉酒,可看上去神志清醒,虽语气吞吞吐吐,但却条理清晰,并非真的醉酒,那敢问,他们是出于何等原因,要坏了我西川镖局的生意?”
谢远辰闻言,转身看向那几人,那几人见状,顿时慌了神,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他们深知自家镖头的性子,知道再隐瞒也无济于事,膝盖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老老实实地交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我们在集市上喝酒时,听到有几个人一直在说西川镖局的不是。他们说西川镖局原本不会做生意,全靠着有个美貌的小娘子,才有顾客愿意找她们家。还说她们故意压低价格,扰乱行情,搞得我们清远镖局的生意也受了影响。我们听了心里不服气,觉得这样的镖局就该被教训一顿……”
其中一人继续说道:“那人还特别仗义,给我们出了主意,还给了我们一些银钱,让我们来找西川镖局的麻烦。他说,周围人越多越好,这样的镖局就该倒闭才是……我们一时糊涂,就听了他的话,没想到事情闹成这样……”
谢远辰听完这番话,脸色铁青,他抬手想要狠狠教训这几人,但看到周围围观的人群,又硬生生将手收了回来。
“你们是疯了吗?西川镖局救火有功,百姓们谁不称赞?你们倒好,偏要来找他们的麻烦!简直是丢尽了清远镖局的脸!”
那几人被谢远辰的气势吓得瑟瑟发抖,连头都不敢抬,只是低声认错:“总镖头,我们知错了……我们也是一时糊涂,被人挑唆了……”
沈青鱼道,“或许就是我们最近风头太盛了,我倒是想知道,是何人支招给你们,不妨告知!”
身后一个跪着的人小声嘀咕道:“我认得其中一人,好像是叫孙勉!”
沈青鱼闻言,顿时明白了这突如其来的报复从何而来。
“我们与那孙公子确实有些私人过节,但我们西川镖局一直在京城踏踏实实做生意,至于怎么做,也不足和你们外人说道,但绝不像他口中诋毁的那般不堪!看来几位兄弟是被人利用了。”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那几人,语气缓和了些:“我们都是同行,不该因为一些外行人的教唆而失了信誉,今日这些损失,确实是因为各位识人不清导致的,但该赔的还是要赔。”
谢远辰从她的话中回过神来,点头附和:“没错,我手下的人犯了错,我自会严加管教。我们造成的损失,定会如数赔偿。”
沈青鱼微微一笑,语气淡然:“有谢镖头这句话,我们就放心了。待我们算好这笔账,会派人送到贵镖局。”说完,她行了个礼,未再多作解释,转身离去。
谢远辰望着沈青鱼的背影,心中生了几分好奇。她仿佛苍白冬日里一簇怒放的寒梅,清冷中透着坚韧,令人眼前一亮。
他身后的镖师小声嘀咕道:“没想到西川镖局的总镖头竟是个女子,还如此貌美……”
话音未落,沈青鱼的大哥便一脸不悦地走了过来,瞪了那镖师一眼,语气不善:“这是我弟妹,休要打什么主意!我才是西川镖局的总镖头!”说完,他冷哼一声,头也不回地走了。
西川镖局内,沈青鱼悠然自得地品着茶,茶香袅袅,氤氲在空气中。云珠气冲冲地在屋里来回踱步,脸上写满了委屈与愤怒。
咬牙切齿地骂道:“那个孙勉真是无耻至极,居然还敢上门找茬,我这就去找他算账!”
沈青鱼轻轻放下茶盏,拦住了她,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你去又能如何?他们不会承认的。他若执意不肯罢休,我自有办法收拾他。不过这次多亏了清远镖局的谢远辰明事理。”
她长舒口气道:“我们确实也该反思一下,应对此类竞争的意识太薄弱了。”
她看向门外,此时,一同回来的镖师们除了大哥外,个个手提重石,汗流浃背,气喘吁吁。
沈青鱼轻抿一口茶,目光如炬,淡淡说道:“我平日要求你们习武,就是为了应对这种情况。一旦与别的镖局发生冲突,打上一架便知自己有多少斤两,被人算计却无力还手,真是可悲。”
“明明是……我们被人……算计,为何要……罚我们?”镖师们一边抱怨,一边却不敢放下手中的重石,毕竟,罚工钱和罚体力,是他们自己选的。
“被人算计我日后自会讨回公道,但是做镖局生意,在外那被人欺负,实在不堪。”沈青鱼说完,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目光坚定而冷峻。
“举够一炷香时间,然后去后院练搏斗。”
近日,陆子珩心情颇为愉悦,本打算与景林一同前往茶楼小酌。然而,还未踏入门槛,便听得不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与女子的呼救声。
只见一名女子在街巷中仓皇奔逃,不时回头张望,最终一个踉跄,摔倒在陆子珩的脚边。
那女子发丝凌乱,衣衫沾满尘土,却仍难掩其清丽之姿,她抬头望向陆子珩,眼中闪过一丝希望,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般,紧紧扯住他的长衫。
陆子珩只觉她面熟,一时却想不起何处见过,景林见状,正欲拔刀相助,却被陆子珩抬手制止。
此时,追赶之人已至近前,见是宁国公,连忙停下脚步,恭敬道:“惊扰宁国公,实在冒昧,这女子乃我们揽月楼之人,今日突然逃跑,我们只想将其带回。”
那女子神色愈发慌张,声音颤抖着哀求道:“公子,我是玉萝,求您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