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方?”穆桉看着苏一辰手上那个彩色的玩意,有些意外,“你会玩这个?”
苏一辰故意做出一副臭显摆的样子,“我们小学科学课期末考试考这个,必须复原六个面,不然不给优的。”
“苛刻。”穆桉评价道。
“很简单的,想学我教你。”
“好~听你的苏老师。”穆桉“好”字拖长了声音,像是在哄他。
“好好说话,”苏一辰轻轻踹他,又把刚才在摊上买的小萨摩耶的摆件递给穆桉,“这个送你。”
穆桉接过那只小狗,做的并不精致,但足够可爱,咧开嘴笑得像个小太阳,只不过是白色的太阳,穆桉看着这只小狗,也跟着笑起来,“谢谢,我会好好保存的。”
两人在公园里闲逛着,说着以前那些或丢人或开心的事,直到要分别的时候仍是意犹未尽。
互道再见后,穆桉又喊住苏一辰,指了指他脸上已经淡下去的印子,“还疼吗?”
“哎,别担心真的不疼了,你别把这当回事儿……”
苏一辰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却被穆桉打断,“怎么能不当回事呢,别把所有情绪闷在心里,”他拿起要带给穆舟舟的那个泡泡枪,对着苏一辰喷了几下,“你要爱你自己。”
苏一辰眼睛有些酸涩,相比那些天大的委屈,只需一点点从狭窄的缝隙里挤进来的关心,都能让他在心里堆砌起的防御崩塌,他突然有点想哭。
苏一辰清了清嗓子,又使劲掐了掐手心,他抬眼看向穆桉,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月光和自己。
眼尾还是不争气的红了。
穆桉上前轻轻抱住了苏一辰,很普通的一个拥抱,没有任何别的意味,却让两人的心跳猛地变得剧烈。
苏一辰在被抱住的一瞬间眼泪就不争气的流了出来,他赶紧抹掉,说话却带着鼻音:“你怎么跟哄小孩一样。”
“是啊,你这种又犟又嘴硬的不就是小屁孩吗。”
“嘁。”
表彰大会那天下午苏一辰请假了,只说去医院,没说是哪里不舒服。
然而今天他又请了半天假,碰巧这天是穆桉的生日。
周一下午的课相对比较轻松,苏一辰中午去找程云拿假条的时候,程云看着他说不出话的样子爽快地把假一直批到了第二天早上,“我看你这个样子,今天晚上回家休息吧,宿管那边我帮你说,明天早上再来,周二早自习是……语文是吧?那允许你早自习之后再来。”
嗯,我可真是一个难得的、通情达理的、善解人意的好老师!程云如是想到。
“不,”苏一辰实在不想说话,能说一个字绝对不说两个字,“老师我下午最后一节课就回来。”
“啊?啊,行……”程云第一次见有假不愿放,有家不肯回的。他又看了看自己这位课代表,只见苏一辰低着头心情很烂,右脸还微微有些红肿。
“你这是牙疼看起来怪严重的,你说说看,上我班会课和晚自习的时候偷吃小卖部的那些糖啊,巧克力啊,被我抓多少次了?”程云看苏一辰现在这样子哭笑不得,“还分给周围同学,带着一起吃,我倒要看看你为着这个根管治疗还得请几次假,以后不敢吃了吧?”
“不敢。”苏一辰答得很快,他是真的不敢吃太多甜的了。
“行,走吧走吧,中午饭没吃的话买点粥喝喝。”
“谢谢老师,老师再见。”
十一月才到第九天,南京短暂的秋天便早早结束了,燕曦高中的冬季校服外套是真的很丑,但好在内胆还算暖和舒服,口袋也大,能装不少东西。
按理说学校不让现在就开空调的,可总有几个胆大且乐于造福同学的人存在。
许文泽等着程云走远后,飞快把空调打开,调到27度,一边蹦跶一边对着手哈气。
程云一直没提开空调这事,倒不是因为怕费电费钱之类的,而是他真的觉得热。
怕冷的同学都裹起围巾了,体寒的也常备暖宝宝和红糖生姜水在身边,程云却每天还是一件薄薄的长袖衬衣,有时甚至一件短袖,套一个约等于无的外套,晃晃悠悠地就出门了。
“真的有这么冷吗?”程云是下午第一节课,午休后一开教室门就感到一股热气扑面而来,“班里一股味,这么难闻你们自己闻不到吗?”这几乎是每个老师都会说的一句话。
他把外套脱掉放在教室外面的柜子上,“今天才多少度啊就开空调?我给你们看看啊,11月9号……多云,最低温度十二度啊!这就要开空调了?前几天还是晴天呢,那大太阳晒得你们不热啊?”
“这啥天气预报啊,不胡扯吗!我感觉都快只有6、7度了,”许文泽勇敢发声,“那前几天太阳晒得是热光吗?前几天也没风啊,今天又没太阳又刮风!又湿又寒的!”
“是啊是啊,据说明天还有雨,”陈朝云紧随其后,“你看这……这风雨欲来山满楼的样子……”陈朝云声音越说越小,这句诗他好像记岔了。
果不其然,程云听后冷冷地笑了一声,不说话了。
许文泽悄悄戳了下林语,“这咋了?老程怎么忽然冷笑啊?”
“你这次默写最后一题订正了吗?”林语看许文泽一脸茫然的样子,就知道他已经把考试忘得一干二净了,“就是让写‘一句诗中运用了多个自然事物来描写紧张、危急的气氛’的诗句那题。”
“哦哦哦噢!我想起来了,那次默写我还得了两分呢!”
满分十分……
林语感到一些无语,不知道是说许文泽积极好,还是说他乐观好。
“你平时多背背……”
“好好好~你先告诉我班主任笑啥啊?”
“那个参考答案里面有一句,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啊……”许文泽认真的思索了一下,没感觉有什么问题,“怎……怎么了吗?”
林语直到若是要靠他自己悟出来是遥遥无期,“刚刚陈朝云说的是‘风雨欲来’。”
“啊?!”许文泽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我一直以为是‘风雨欲来’!这诗句和惯用的成语咋还不一样啊?”许文泽摇了摇头,“真坑!。”
陈朝云也在长时间的自我怀疑后恍然大悟。
程云顺手关掉空调,底下同学也没人再吱声。
“把两边窗户开一点啊,也不用全开,就透透气,不然等会上课都闷闷的没精神。”
坐在左右两边的同学不情不愿地把窗户开了一条小缝。
后来15分钟里,班上睡倒了一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