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天才鼓起勇气小声的开口:“我来找我大爷(大伯)。”
栾行一抬起手拍拍他的脑袋:“他喝多了,在里面睡觉呢,你找他有事?”
铁罐的眼睛里含着的泪水往下掉:“你骗我,他们说我大爷被你藏起来了。”栾行一把哭泣的铁罐带进屋里,让他看到在床上盖着被子睡觉的人才说话:“你看,他在睡觉。”
铁罐过去推他:“大爷大爷大爷……。”床上闭着眼睛的人没有反应。
栾行一揽着铁罐的肩膀把人带出房间:“你让他睡吧,不打扰他,睡醒他就回去了。”出了屋栾行一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塞到他手里,拍拍铁罐的脑袋:“回去吧。”
铁罐手里攥着糖眼泪还止不住的往下掉,往房间里看,想要回去叫醒大爷,又害怕旁边的栾行一,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回去吧,告诉他们睡醒了就回去了。”栾行一又说了一遍。
铁罐抬起脑袋小声的说:“叔叔没事。”
栾行一:“什么?”
看到栾行一这个样子,铁罐的声音更小了:“叔叔,吉响叔叔没丢,找找到了你把我大爷放回去吧,他是不是死了啊?我我大爷是不是被你打死了……。”
“你为什么要把我大爷打死,为什么?我大爷对我最好了,我大爷大爷……。”
铁罐的声音越来越大,哭的也越来越伤心,栾行一就站在一旁等他哭完才开口:“你大爷没死,就是睡着了,你进去陪着他去吧。”
栾行一把从车里拿的零食分给铁罐,让他安静些。
从院子里往下看,没有灯亮起来。
深夜里除了风声连动物的声音都小了,栾行一坐在小板凳,双手抱胸靠着墙闭着眼睛假寐,突然从风声里听出一丝别的声音。
起身往山下看,又一栋房子的灯亮了,是是一道道筒灯的光,交叠的闪烁在一起,狗叫声从山下一直传到山上,院子里的狗也站起来朝着山下叫:“汪汪汪汪汪……。”
有脚步声,不止一人。
栾行一手里拿着刀躲到暗处,看到进院子里的人穿着警服才举着手从暗处出来,把刀扔到脚边配合调查。
带着警察把山里昏死过去的人找到的时候,还剩一口气吊着,等栾行一看到吉响的时候觉得自己的心不够狠,跟一群不是人的东西讲什么良心。
吉响全身都湿漉漉的,脸上,身上都有伤口,听到栾行一的哽咽的声音,眼睛努力的张开一条缝,扯了一下嘴角就晕了过去。
栾行一在另外一辆救护车上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女生,想了半天才想起来,在那个有狗的民宿,跟自己玩了半天的狗转脸看见她就摇着尾巴追。
吉响在重症监护室躺了三天才转到普通病房。
这三天电视里的新闻大肆报道了跨省捣毁一起贩卖人口的团伙,整个村子都是知情者,隐瞒者,参与者,已经形成了一条产业链,甚至还有知名企业参与,根深蒂固。警方,媒体等多方合作才把这颗毒瘤一网打尽。
吉响不让通知父母,弟弟赶来呆了三天又匆匆回了学校,吴泽书第二天赶来待了一天半刚走,小齐跟栾行一在医院全天守着。
第一天栾行一整个人都是恍惚的,眼睛布满血丝,坐在监护室的椅子上,小齐让他去休息,闭上眼睛就是吉响躺在救护车上的样子,脑子里也嗡嗡响,坐下就起不来,摆手拒绝,到了夜里才躺在椅子上睡着。
小齐帮他搭了件外套,没敢叫醒他,害怕他醒了又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不休息。
等到吉响从重症监护室推出来,栾行一坐在病床前看了一会,才跟小齐打招呼让他看着自己去休息。
栾行一找了个酒店,打开房门就扑到床上,下一秒就响起了呼噜声,睡到傍晚才醒,这才神清气爽的去冲澡,出来挂干净胡子,换套干净衣服才去医院。
到了病房小齐在吃晚饭,看到栾行一进来点头打招呼,把嘴里的饭咽下小声的开口:“中午醒了一会儿,还问你去哪了。”
栾行一点点头走过去看看点滴的速度,坐到一旁开口:“你吃完回去休息,今天晚上我守着。”把酒店的房卡递过去。
小齐也没跟他客气,接过房卡点头:“行,明天一早我来替你。”
“不用太早,睡醒再过来就行。”栾行一点头回他。
夜里吉响又醒了一次,看他的表情应该是被疼醒的,栾行一凑过去小声的问:“怎么了?”
吉响:“疼。”
栾行一握着他的手,摸摸他的额头:“睡吧,睡着了就不疼了。”栾行一不会说什么哄人的话,来回就是这么一句:“睡吧,再睡一会儿,闭上眼睛睡吧,睡着了就不疼了。”跟念咒语似的。
因为晚上查房时,医生交代了晚上可能会被疼醒。让家属注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