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慕嫂嫂被人惦记,从小到达从未有人惦记过我,大家对我从来只有有利可图。”赵雍开口解释。
李秀满更不明白。
什么叫被人惦记?是说张春风吗?张春风对自己好是因为两人都是彼此的亲人。
可赵雍的样子,似乎是羡慕极了李秀满。
仿佛张春风对李秀满不是嫂嫂一般的惦记,是完全的记挂,是交付身心的情动一般。
心里想不明白,李秀满只好说:“你若真心对待他人,自然也能遇到每对你好的人。”
赵雍眉目低垂,似是完全不相信这话。
两人没再说话。
又走了三日,一行人已经到了定县。
过了定县城门,张春风拿出一两银子扔给赵雍。
“此地距离京城太近,你腿脚已好,滚下来自己回去。”
猛地被喊了名字的赵雍,手心里捧着银子有点无助的看着张春风。
“既然马上要到京城了,直接带我到京城不行吗?”赵雍问,露出不想自己走的神情。
张春风瞪一眼这人。
“蠢吧你,让你下来你就下来,自己去买一身衣服换上,自己找个马车进城,我要去赶考没空和你闲话。”
赵雍握着马鞭,沉默的坐着,屁股一动不动。
这几日里,虽然张春风一直训斥他,但和张春风以及李秀满呆在一处,赵雍莫名觉得很安心。
什么都不用去想,反正任何事儿都有张春风在计算,他只需要按照张春风说的做,三人就能游山玩水,有吃有喝,还有地方睡。
这种什么都不用想,完全防空脑子的感觉让赵雍很沉迷。
而且赵雍还发现,张春风着实聪明,本来和这两人走,赵雍还担忧过要是又一次遇上流贼了如何。
但一路上,张春风规划的路线,官道和小路各种结合,绕来绕去,全是不错的风景,根本就没有流贼。
一想起,要是自己现在下车,得靠着自己两双腿走到当地的衙门,然后层层通报才能回到京城。
赵雍真是一点都不想下去。
他也不想回京城,情愿和李秀满一起回村里,找个谁也不认识的地方,好死赖活着呆一辈子。
“没听到吗?下去。”张春风加重了语气,伸出手想要把赵雍拉下去。
“我脚踝还疼,嫂嫂。”赵雍求助的看向李秀满。
“嫂嫂,莫要理他,他脚早好了,这些日子吃我们的住我们的,现如今我还给了他钱财要他走,早已是拖累我们的拖油瓶了,此次科举,我万万不能带着他。”
张春风一看赵雍竟然求助李秀满,心中更生气。
“嫂嫂这两个字是你喊得吗?”张春风压低声音,一脚踹在赵雍屁股上。
硬生生将赵雍踹下马车。
赵雍在地上滚了一圈,竟然还想着去抓马车。
“活成你这样子,也真是够了,自己滚去京城。”张春风冲着赵雍大喊一声。
随后一拍马屁股,让马车加速,远远的甩开赵雍。
李秀满看着赵雍如此狼狈,不免觉得有点唏嘘。
他刚想张嘴,就听张春风说道:“嫂嫂要为了一个外人责备我?”
“没有。”李秀满赶忙解释,“只是觉得,他,他也二十多岁一个人,像是小孩一般。”
这个形容倒是准确。
“嫂嫂不懂,他和我们不是一路人,现在已经快到京城,这一路上官兵都多了一些,带着他,我们很容易出事儿。”
张春风说的很严重。李秀满不免有点奇怪。
“嫂嫂日后会再看到他的。”张春风说了句,将马鞭递给李秀满。
果真是快到京城,这一路盘查也多了许多。
要不是张春风身上有参加科举的印章在,从定线到通县都要走好些时候。
到了通县,李秀满隐隐约约已经能感受到这京城的繁华。
因了,在通县两天,这路上竟然是天天都是市集,卖糖果的,卖红薯玉米的,卖青菜的,卖各种小玩意儿的,一路上都是。
在李秀满家乡,得六天才有一次集市,并且大多时候是以物换物的交易。实在没钱就拿东西换就是了,你家的母鸡换对门的鸡蛋,东边的三根葫芦卜换西边的一块粗布。
但此处自然是没有换东西的说法,相反,李秀满看到个当铺,原是要换任何东西,都得拿当铺换成银两来买。
快出通县时,张春风忽然要李秀满停下。
“嫂嫂,前面有个成衣铺子,你在旁边停下,我们去买几身衣服。”
李秀满停下马车。
张春风从马车里下来,带着李秀满往成衣铺子走。
李秀满扫了那铺子一眼,黑漆牌匾上面刻着金黄大字,门口威武的石狮子,还未进去,就看到拿着尺子的穿着丝绸质地衣衫的女子,在其中娇笑着和客人攀谈。
“春风,这铺子衣服应该挺贵吧,我也会做衣服,要不我们买了布匹。。。”
“嫂嫂放心,李家学堂临走前给了我赶考的经费,我们马上要到京城,倒也不求衣服材质多好,总归这衣服应该干净整齐,嫂嫂你看你这衣服和我的衣服,还不如这通县的人穿的好,到了还要叫人笑话,此次听我的。”
李秀满低头看自己洗的有点发白的衣服,又看张春风身上鹅黄色的但袖口略微磨的有点破的衣服,两人衣服都有点旧,穿在身上全靠一张脸硬撑着。
“好,听春风的。”李秀满没再多说,他只是天生胆怯这种场合,一走进里面,看到笑的妖娆的老板娘,莲步轻移的走过来,浑身香气四散,李秀满吓得就想再从里面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