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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小二摇头:“肯定没见,要是见到了,我这店还开不开了?”
张春风知问不出什么了,道了谢,和李秀满继续赶路。
店小二说的不假,自从两人驾车离开徐水镇,一路上往上也没看到个人影。
两人走的还是官道,明显附近的居民知道流贼作乱减少了外出频率。
到了天黑,还没到下一个镇子。
“嫂嫂,要不然我们就在车上过夜算了,反正有软垫,夏天的晚上也不会太冷的。”张春风提议。
马车很小,但要是两人上半身躺在马车里,下半身伸到马车外面,还是可行的。
只是说安全性不是很高。
李秀满犹豫,“要不还是再往前面走走,天还没彻底黑,现在是不觉得冷,到了后半夜马车里肯定冷,再说我们两个都睡了万一遇上什么事儿也不好,要是再走一段还找不到住宿的地方,你睡了我看着。”
李秀满继续往前面赶了一阵。
再往前有一片湖水。
这片湖倒是挺大,现在是晚上,只觉得湖边吹来一阵阵带着点凉意的风。
若是白天,想必这湖风景应该不错。
“前面有个亭子,我们就在那里歇息算了,有个湖也挺好,如果有人杀来,跳进水里倒是可以逃生。”
李秀满说道。
张家寨附近就有一条小溪,基本上张家寨出生的孩子水性都好。
谁料,张春风却忽然来句:“嫂嫂,我不会水。”
“啊?”李秀满楞了下,张家寨的三岁小孩都能下水扑腾,张春风在此处生长几十年怎会不会水?
“小时候我身体不好,爹娘觉得水里脏,便不让我下水,也没人教我习水。”张春风解释。
李秀满点头:“没事儿,我会水,等闲了,我就教你习水。”
两人说着把马车停在亭子旁。
正好这是湖边,有不少草木,红棕马匹可以喝水吃草休息一番。
张春风从马车上跳下来,舒展活动下筋骨。
本来在车子里不觉得这亭子里有什么味道,可一下马车,走到近临湖面处,张春风抬起腿,将腿脚放在亭子的木栏上活动筋骨,腰身才弯下来,她鼻尖里竟然闻到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她不动声色的朝着李秀满的方向看一眼。
李秀满还在拍着棕色马匹给马匹顺毛,因为李秀满很喜欢这匹马,在路上两人就给红棕马起了个名字叫“黄昏”。
李秀满喂着马,亲切的叫着黄昏,黄昏。
张春风则收回了腿脚,手指伸进袖子里,拿出从出门起就藏在袖子里的尖刀。
既然知道有流贼,她还敢带着李秀满走这条路,自然是做了完全的准备。
杀人。没杀过,但天生就会。
李秀满喂完马后,点燃烛火,拿出火烧来。
趁着烛火,张春风看清了,这血腥味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没她想的那么严重,不过是在亭子附近的湖面下漂浮着一个死人而已。
那人脸朝着下面,身上穿着青色衣服,头发散乱,身上有伤,伤口被水一泡,血液就散在湖面里,张春风鼻子尖就闻到了这股血腥味。
她不确定这人死没有,接过李秀满递过来的火烧啃了两口后,就趁着李秀满去马车上拿水,扣下一点驴肉火烧往漂浮着那人脑袋上扔。
见人没动,张春风索性从草地边捡起一块石头,咣当一声砸在那人脑袋上。
“春风,你干嘛呢?”李秀满疑惑的问,他站的地方正好有个柱子遮挡住漂浮在水里的人。
“没事儿,我打个水漂玩。”张春风回答。
李秀满更觉得张春风小孩子气,走过去将绣金葫芦瓶递给张春风。
“快些吃了,你到马车上休息,我们尽量几个时辰后就继续赶路。”李秀满说道。
夏季的天气亮的早,睡三四个时辰,天色就能亮起来,正好可以继续赶路。
张春风嗯了一声,嘴里的火烧还没吃完就听到道路上响起一阵马蹄声。
她和李秀满对视一眼。
有人,而且不是一个人,像是一伙人。
张春风眼疾手快,跑去解开马匹上的带子,伸出手摸摸黄昏的脑袋:“好马,快跑到林子里躲起来,别跑远,还得你带着主人我上京城呢。”说完在马屁股上使劲儿一拍,黄昏也不叫,撒蹄就往林子里跑。
送走了马匹,张春风赶忙在池塘边揪下不少杂草往马车上扔,做出这马车已经遭了歹人之手,被抢劫一空的破碎感。
做好这一切,张春风跑到李秀满身边。
“嫂嫂,咱得往河里跳了。”
李秀满脱了外衣,将外衣扔到杂草中,抱着张春风跳下去。
张春风不会水,李秀满就往亭子下面去,他自己游着,双手托住张春风的腰身,保持张春风一个脑袋在水面上。
天色黑,两人还是藏在亭子下面。
夏季的水也没那么凉,张春风整个人紧紧的贴着李秀满,脑子里忽然想到个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