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屿川的□□空间更新了一张照片。意在告诉所有人:他和白衍、邱振赫组了个乐队。
照片是一张不经意的抓拍,能看到的是他站在角落,低头弹吉他的背影;白衍蹲在他身旁,摆弄着地下的效果器;坐在鼓凳上的是邱振赫,极长的刘海挡住他的视线,流下的汗几乎要把刘海都淋湿了。
地板上还放着一把无人弹奏的贝斯。
他的配文是:乐队急找贝斯手,要求不高,会弹就行。
明明说还缺个贝斯,但宋屿川却不想我加入。
在感受到他对我的铜墙铁壁之后,我意识到与其做他本人的思想工作,不如从他身边人下手。
白衍和宋屿川是从小到大的朋友,认识了有将近小二十年。他对我有很深的敌意,白衍没有娶妻生子,我也不见他有交过什么对象。
每次他到我们家来,我从没见过他给过我什么好脸色,但对着宋屿川的嘴脸就不同。
看着他看宋屿川的眼神,我有时候会怀疑是不是他对宋屿川有别的想法…?所以我便也对他抱有敌意。有时候故意不让他来家里做客,或者缠着宋屿川陪我去别的地方,只为了不要他跟白衍赴约。
我跟宋屿川说过我的想法,但他总说不信,说他们从初中开始就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铁哥们,怎么可能呢?
宋屿川还说白衍对待感情很专一。其实他们同病相怜,只不过白衍更惨,对自己喜欢的人从来没有什么真正意义上的进展。
白衍跟宋屿川说,只要喜欢的人过得快乐,那么他就快乐。我越听他讲就越觉得不对,所以自那时候起,我就对白衍的恨意更甚了。
我从宋屿川的空间找到了白衍的□□号,验证消息上写了我的大名,不足一刻钟,他就同意了我的好友申请。
「柏言知!?。」
「你找我干嘛?」
他连发了两条消息,对于我添加他为好友的举动他很是震惊。
我:
「你们缺贝斯吗?我可以。」
白衍:
「川儿是主唱你怎么不找他来找我啊?」
我:
「我跟他不熟。」
白衍:
「那我跟你也不熟啊」
「怎么还特地来加我□□问这个」
我:
「因为你看起来比较好说话。」
白衍:
「!??真的啊?」
我:
「真的,你看起来就面目心善。」
白衍别的地方不了解,但我知道每次宋屿川一跟他说点好话,无论提出什么过分要求,白衍都会答应。
那时候我就想,原来白衍竟喜欢屿川到如此地步。
现在看来好像是误会白衍了,不是对象的缘故,只是因为他本身就喜欢听谄媚讨好的话,换一个人实行,这个方法也是可行的。
在跟白衍说要加入乐队之前,我就已经在网上补习了很多有关于贝斯的知识。
我怕他们考我,尤其是宋屿川,会对我提出刁钻问题来阻止我加入他的乐队,所以做足了准备。
我把网上现有的贝斯教程看了个遍,从怎么拿贝斯、拨弦、护弦、按弦再到爬音阶,经过几天在网络上的研究和跑了好几家乐器店上手的试验,我已经掌握了弹奏贝斯的基本要点。
我相信只要我坚持不断地练习,距离真正学会弹贝斯,只是时间问题。
这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但令我没想到的是,他们乐队的面试似乎就真的只是“面试”。就这么面对面地,白衍很快从我身上扫过,只上下打量了我几秒,立马就同意了。
“行吧,一会儿去排练可以吗?”他眼里满满的期待。
?
我有些疑惑,心里忍不住嘀咕:宋屿川对于贝斯这么挑剔,我三番四次的请求都于事无补,都是一个乐队的,白衍怎么会这么轻易地同意?
“就…这么同意了?”我半信半疑。
“对呀,我们乐队八月二十八号就要去参加比赛了,刚好缺人。”白衍着重强调这一点,对我比着数字,又顿了顿,继续说:“再说了贝斯这个东西,咱认识的人里真没啥人会的。要不是我要弹吉他,指不定我就去弹贝斯了。我们乐队排的歌贝斯含量很低,就跟着节奏弹几个重复的根音就行。”
他对我神秘一笑,又补充道:“只要是个人,有贝斯,弹几天就会了。”
“我说就这么几个音,贝斯干脆不要了,但是川儿就是不妥协,说不能降低了标准,前几天他排练的时候中暑,差点晕倒,这不刚休养好就又来排练室,一直吵嚷着要找个贝斯手,真是刻苦,学习都没见他这么用过心。”
白衍的言语间不免透露着对宋屿川的心疼,我听得心里挺不是滋味。
白衍可以光明正大地说着关心他的话,而我却不能,我跟屿川只是走了一段路的关系,就连朋友都称不上。
我在一家便利店路过停下,白衍跟在后面,问我要干什么,我说热,买几杯柠檬水消暑。白衍也不客气,比我矮了一个头的他跳起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哎,没想到柏言知你人情世故可以呀,咱一共加上你四个人,那就买四杯吧。”我买了四杯柠檬水,还各拿了一盒冰凉贴和解暑药。
到了排练室,宋屿川看见我,脸色瞬间拉下了一个度,立即把白衍拉到一边。
白衍一点儿眼力见都没有,放下喝了一半的柠檬水,兴奋地说:“川儿啊,这一次我可捡了个大宝贝!柏言知会贝斯!咱找了那么多天,终于有贝斯啦!”
他声音很大,根本不是什么悄悄话。
此时,宋屿川脸上的表情已经很难堪,眉头皱得更深,脸上带着明显的不悦。
白衍却丝毫没有察觉,还在眉飞色舞地分享着这个对他来说是天大的好消息。
看白衍的样子恨不得拿个大喇叭喊:“咱们乐队终于有贝斯手啦!”
宋屿川看着白衍,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对他说道:“你随便拉个人来都比他强,怎么就偏偏找了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