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说。
可邓烟雨无法理解。
“是我,”公冶注视着地上的半张影子,微卷的发丝在婀娜荡漾,“往右迈一步,再右转,你就可以看见我了。”
“……”
“不是诈骗电话,”公冶沉声说,“真的是我。”
邓烟雨仔细观察着墙壁外的黑影,害怕得四肢发软,想找一个支撑。
“我跟你保证,你出来,我就抱住你。”
“真的是你……?”
“是我。”
“我出来,你就……”
“你出来,我就抱你。”
邓烟雨果断迈开步伐,跑出死巷,向着那道高大黑影扑去,公冶一把将人揽进怀里。
匕首哐当一声掉在脚边。
公冶看见后,无奈地笑了:“原来是被你捡了……你捡它干嘛?”
邓烟雨在他怀里抖了会儿,闷闷说:“防身。”
“对不起,吓到你了,不过,”公冶环顾四周,“你深更半夜怎么还在外面瞎逛?”
邓烟雨不卑不亢抬起头:“我出来倒垃圾。”
“倒垃圾要跑这么远?”
“公寓楼下的垃圾桶被撤走了,只能跑远一点来倒,刚扔完垃圾就听见巷子里有人说话,我最怕这个了,正要跑,听到你们提了我的名字,只是没听出其中一个人是你,话说……”邓烟雨瞧他,“你怎么戴着口罩帽子,穿得像个打排球的。”
“打排球?”
公冶低头看自己的穿搭。
偏运动风,再来一个斜挎包确实有几分相像。
只要不说他穿得像个坏人,那他的衣品便算合格。
邓烟雨又委屈又生气:“你们在聊我什么?你和谁在聊我?为什么你大半夜和一个男的在一条乌漆嘛黑的巷子里聊我?”
“极乐告诉我,你被奇怪的人缠上了,”想起她和庆云今有说有笑,对自己到现在一个笑脸也不露,公冶很不是滋味,说,“我把他打发了。”
“诶?”邓烟雨果然不生气了,扑闪着睫毛,“友知姐和你说了?”
“嗯。”
“我以为你忙呢,没时间管我的事。”
公冶偏过头:“也没、那么忙。”
邓烟雨依偎在他胸膛前,眼睛亮亮的:“公冶警官真厉害。”
“……应该的。”
公冶面上淡淡接受了,内心已激起千层浪。他摘掉了口罩。
邓烟雨往他身后瞅了一眼,嘟嘴说:“又是那条巷子。”
公冶也注意到了:“别去想。”
“不可能不去想,因为那条巷子里……也不全是糟糕的回忆,”邓烟雨抱他更紧了,“那是我们初遇的地方,你在那条巷子里救了我。”
公冶呼吸一紧。
“你还弄丢了警证,被熊警官训斥了。”
公冶:“……”
公冶:“这种事可以忘记了。”
“我才不会忘呢。”她终于朝他笑了,公冶凝视着这张明媚的笑脸,有种今日份KPI 超额达标的舒坦感。
邓烟雨往下摸索:“你手怎么了?”
“划了一下。”
“在流血呢。”
手背的伤并未愈合,伤口很新鲜,公冶见状不禁皱眉。
古夏刺的不重,这点小伤怎么到现在还没好?
邓烟雨比较担心,扯扯他袖子:“来我公寓,我给你包扎一下。”
“不需……”
“要”字脱口之际,被硬生生咬了回去。
公冶事后回想起来,觉得自己真是发昏了,身体和大脑各有各的意志。
邓烟雨静静等待着他的回应,手也没松开,于是公冶点了头。
如果不是今天,他知道自己绝不会答应。
可“云今哥”的威力对他来讲似乎太大了。
他有点沉不住气。
回公寓的路上,公冶看向邓烟雨,迟豫不久,说:“小雨,你手机最近掉电厉害吗,运行速度有没有变慢?”
邓烟雨说:“我手机五年没换了,现在就是个高龄小破机,全身是病,一上午就能把电掉完,内存也满了,运行超慢。”
“所以你也感觉不出来,最近手机哪里出了问题?”
“嗯啊,能有啥问题,这不都是问题吗,”邓烟雨豁达地耸耸肩,“既然都是问题,那就等于没问题啊。”
公冶人都呆掉了:“……精辟。”
邓烟雨害羞地摆手:“哈哈哈,别这么夸我啦。”
公冶:“……”
真是误打误撞。
也不知该不该庆幸,邓烟雨对这一块不敏感。
“一会儿你手机给我。”
“为啥?”
公冶跟着她走进公寓大门:“我要给你的高龄小破机做个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