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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刺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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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冶回到刑侦支队,与匆匆跑出来的技侦擦肩而过,踏进办公室的瞬间,一股下水道反臭的馊味扑面袭来,他捂住鼻子后退,紧接着就干呕了。

“青,你回来啦。”一名年轻刑警容光焕发地来迎接他。

“什么味……”

“啊……?哦!中午有人吃螺蛳粉了啦。”

“哪有在办公室吃的!”

“帮帮忙啦,大家忙得晕头转向,脑子里除了案子就是在骂案子,吃完才想起来会有味,但已经来不及了,青你人美心善谅解一下嘛,”他拱起鼻子像只小狗嗅了嗅,“我觉得还好啊,开窗通风了味不是很重。”

“我对气味敏感。”

年轻刑警一点即通,心疼地拍拍他背:“唉,苦了你了。”

办公室不见蒋淮和庄鹭,其余人也腌在螺蛳粉经久不衰的气味里,锁着眉头各忙各的没空抬头,直觉告诉他出事了:“怎么回事?”

“吉祥井某间废酒厂发现一具男尸,蒋队带人出了现场刚回来,尸体巨人观了,开宇被熏得在车子里起不来……”

年轻刑警一边找着衣服上的线头,一边说:“也是搞笑,好好地在排查玉坊河小区,有个小学警跟你一样迷迷瞪瞪,走岔路绕进了旁边废弃的酿酒厂,顺着味就推开了门,差点没呕哭过去,里头不仅有具尸体肿得淌出尸水,几米开外还倒着一个活的。”

吉祥井邻近玉坊河,那一带荒烟蔓草,死个人在那,不臭到一定程度还真没法发现。公冶打算再问些细节,脸色倏忽一变,调头就走。

“影青你要去哪!”他一把抓住公冶,“这会儿谁逃谁孙子!”

“谁说我要逃,办公室太臭了我不想待在这。”

“那正好有个去处,”年轻刑警不松手,反加重了力道,“‘小可爱’已经推去解剖室了,你快换身防护服。”

“为什么?!”

螺蛳粉再臭,和巨人观的恶臭相比简直不值一提,公冶这回真急了,一脸讨好地央求:“我不走了,我就留在这。”

“哦?不是说办公室臭吗?”

“不臭,一点都不臭,你不要把我交给路法医……”

“实习生在现场就吐傻了一批,路法医嫌他们只会帮倒忙,要自己来。”

“那不是很好吗?”

“但路法医叮嘱了,你回来了,就叫你去她那,她点名要你看一眼。”

公冶百思不得其解:“我看了尸体还能复活不成?再说我又懒又没用能帮得上什么忙。”

“瞧你说的,你哪里又懒又没用了,我们小青青最勇敢最敬业了,尸体颈部有疑似切割工具留下的痕迹,但不排除是遭到了尖牙啃噬,索主任和路法医坚持咬定不是美食家干的,蒋队却觉得肿成这样总要以防万一,要是死于烈性传染病那就糟了,你专业对口一认一个准,安心地去吧。”

“哪门子专业对口……这种索主任难道不能判断吗!别推我!”

大伙连哄带骗前呼后拥把公冶一路往解剖中心请,等完事出来,天已夕阳西下,公冶扶着墙一发不可收拾地干呕咳嗽,眼眶都湿了,有人拿了瓶水给他,他抬头一看,是暮火。

“还好吧?”

“你……”公冶推开他的水,抖着指头,气都快断了,“你去……哪了……”

“那种尸臭我不想再闻第二次,”暮火歉意满满地笑道,“影青,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你是我们特发科的顶梁柱,你不上谁上。”

“滚。”

“昨天我请假,蒋队拿你开刀了?”

“没事,你别在意。”

暮火姿态挺拔地倚墙:“路法医让你看什么了?”

公冶接了水,缓缓道来:“一个刺青。”

“刺青?”

他解开袖钉卷起袖口,指向自己的腕部内侧,说:“这个位置,有一个很奇怪的刺青,像三个箭头,由于被人为毁坏加上高度腐败已经不完整了。”

“身上有一两个刺青不是很正常吗?”

“关键不是刺青,是在这个位置。”

“暮火影青!来来来!”

走廊拐角有人连声招呼,暮火夹在胳膊下的警帽不小心掉了,两人不约而同暗叹了一声,公冶迈开沉重的双腿,顺手拾起警帽掸了掸,还给他:“你下次有事找你自己组里的人,特发科两个组长都拘来支队帮忙算什么事。”

“我组里都是女生。”

“不还有金刀吗?”

“省省吧,他上次看到尸体尖叫的样子,让我想揍他。”

“……”公冶掏了左右裤兜,随后轻声问,“有吃的吗?”

“饿了?”

“嗯。”

暮火从口袋里拿出一包小熊软糖,笑着说:“极乐给我的。”

公冶急需补充糖分,欣然接受了,暮火又说:“你猜谁给极乐的?”

“谁啊?”

“邓丫头。”

清爽的可乐味蔓延在唇齿间,公冶轻轻嚼着,没能做出回应。

“总算给你吃到了,不枉我们兜兜转转花这些心思,”暮火伸了个懒腰,愉快道,“甜甜地干活喽。”

“……”

尸检报告没那么快,在此之前,庄鹭把有关WPO以及抵美协会的信息全部共享了出来,这次会议的氛围不用蒋淮出马就已经跌至谷底。

巨人观的尸体难以辨认,查明死者身份也是靠了第一目击者秦浩的口供。秦浩是吓昏的,醒来后摔在现场的草丛里吐了两回总算能呼吸了,白着脸说:“绝对是宝弘旗,他失踪好久了,他老婆跟他闹离婚也不管他死活,我上哪都找不到他,昨天碰巧刷到东行案的报道,提到了玉坊河,我突然就想起来,他有时候会约女孩子来这……来这……”

刑警:“来这干什么?”

秦浩吞咽了一口:“来这约炮……这鬼地方探头都没一个,又偏,他不敢去酒店,之前被他老婆抓过一次,差点打到进医院……”

他像竹筒倒豆子提供了不少讯息,宝弘旗前几年打群架,左手断了无名指和小拇指,包括背上砍了条疤,种种特征均与尸体吻合。

刑警拿出裴远航的照片:“认识吗?”

秦浩摇摇头:“不认识。”

线索像一只飞得太高太远的风筝,明明可以感受到它拽拉的存在,却始终看不清二者之间连接的线。

公冶裤兜里的手机一直在震,震得他心烦,拿出来一看,“祁宴”两个字蹦在屏幕上,他一划接通:“喂。”

“你忙吗?”

“在开会很忙挂了。”

“等等等!”祁宴对着空气翻了个白眼,“我知道偷我车的是谁了。”

“谁?”

“叫宝弘旗,宝贝的宝,弓字旁那个弘,旗帜的旗,先声明我和他不熟,就我一朋友的狗腿子,想认识我,求了我朋友带他上我家玩。2月14号以后我再没见过他,你们可该查查他偷了车子去哪浪了。”

“祁宴,”公冶并未压着声,“关于他这个人,你知道多少说多少。”

“哎哟喂,刚还说要挂我电话,这会儿……”

“再见了。”

“啊等一下!我有说不告诉你了吗!真是的……”热脸贴了冷屁股,祁宴没好气地坐下,“我说了你可别惊讶,他也许是抵美协会成员。”

“你怎么知道?”

“我爸不喜欢美食家,所以他以为我也不喜欢,为了讨好我,亲口跟我说他加入了抵美协会,还要为我争取入会名额。”

噩梦成真了。

公冶和祁宴通完电话,面向众人:“死者腕部内侧的刺青不是箭头,而是三叉戟,凡是加入抵美协会的人,都会在手腕纹一个玫瑰三叉戟的刺青。”

蒋淮撑着桌面:“三叉戟……是很像,那三个箭头是顶端的部分。”

贺开宇顺着他的思路:“梁大谷抛尸时,开了宝弘旗盗来的车,他们会不会认识?”

“你的意思是梁大谷也是抵美协会成员?”

蒋淮吩咐:“阿鹭,立刻去检查梁大谷手腕,是否留有三叉戟刺青或者清洗刺青的疤痕。”

“是!”

梁大谷的嘴是铁打的,不过身上烙了什么鬼画符可藏不了多久,他够狠,怕被扒出地下身份,一整天都在用指甲挠刺青,把自己的手腕挠得血肉模糊,成了一块烂肉。

“老早就知道他偷了辆车,装有钱人骗小姑娘上床,当然也就骗骗蠢的,一辆摩托车能让几个女的心动……”

“问你和宝弘旗什么关系,他偷的车为何在你这,别转移话题!”

梁大谷轻刮着警察给他清理包扎过的手腕,眼白浑浊,不为所动。

庄鹭从容一笑:“抵美协会让你杀的人?”

闻言,梁大谷眼中像有血丝裂开了,向前挣动:“不……我……他、他宝弘旗就是个无赖,以为给祁宴的狗过个生日就巴上高枝了?我早就恨死他了,杀了他又怎样,但这是我和宝弘旗的私人恩怨,和抵美协会没关系!”他哆嗦着起皮出血的嘴唇,“我认了!人是我杀的,宝弘旗裴远航统统是我杀的,你们把我关进去吧!但我不是抵美协会成员,我退会了!早就退了!!”

“警察同志,要杀要剐,就让我一个人承担,不要累及无辜啊!抵美协会为社会做了多少贡献,不要因为我这颗老鼠屎就对他们怀有偏见,抵美协会是国家的羽翼!是古洛共和国的希望!你们不可以做伤天害理的事……”

庄鹭厉声喝道:“梁大谷,这里是公安局,不是你口中污七八糟的邪|教,再敢危言耸听我必定会把抵美协会一查到底!”

梁大谷瞪着铜铃大的眼,打了个寒颤。

“邪、邪|教……?什么邪|教,你说什么!你个下三烂的婊子你说什么?!你再敢骂一句!我烧了你们公安局!”

另一名男刑警愤怒站起:“梁大谷我警告你!注意你的言行态度!”

监听室一派肃静,蒋淮等人冷静地看他发疯,正准备给里边指示,身后低声传来一句:“骗子。”

蒋淮听到了,不疾不徐转身瞥去,公冶已经关上门走了。

暮火应了蒋淮淡淡的眼神,退出监听室,去追人。公冶走得很快,像是受够了冗长的等待扬长而去,暮火沉默地跟了跟,说:“会用他来结案吗?”

“不知道。”

“你去哪?”

“回去洗澡睡觉。”

“大家都在,蒋队也在,你这时候走不太好吧?”

公冶一步立定,片刻说:“去找点吃的。”

暮火无可奈何地扶额:“熊队和朗院长是太宠你了,把你惯得随心所欲,蒋队骂你你是一个字……影青?你脸色好差,不舒服吗?”

“……饿的,”公冶极力忍耐着心脏的阵痛,说,“先走了。”

路过办公室,里面没几个人,贺开宇和同事小梁争论不休,啪一声把一张大头照拍到白板上,对小梁霸道宣言:“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

小梁心累地嗦着泡面,一眼发现路过的公冶:“影青!来评评理!所有证据都指向抵美协会,开宇非要揪着无关紧要的人不放。”

公冶闭眼深呼吸,往里迈去:“在玩什么?”

贺开宇气鼓鼓说:“这个人有必要再做调查。”

“有指向他的证据?”

贺开宇理直气壮:“没,凭直觉,我始终觉得他的证词有漏洞……暮火哥你快帮帮我,我下午和你说过这个人,你记得吗,他们都不信我。”

暮火叹气:“凭直觉办案,都懒得说你了。”

那张大头照用磁铁吸在没擦干净的白板上,下面用记号笔写了字。公冶瞥向照片上的人,面容顿时一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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