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雾未散，百鬼皆出。

戴着鬼面的小鬼们在各自店铺门口支起一个个小摊，然后开始从店里往外搬东西，摆在小摊上。

很快，一个个摊位被摆放的满满当当。吃的，穿的，玩的，古董文物，还有些奇奇怪怪不知干什么用的，应有尽有。

“走吧，冥界鬼市。”

贺晚跟着左忘沿七通八绕的巷子走，走了一路吃了一路，看见什么都要尝尝。

左忘早已在心里怀疑过无数遍贺晚是饿死才到冥界来的。

不过他可没闲心等某人，脚步没有停过，可身后被落下的人没过一会就又会追上来。

咚——

一个头戴褐色方巾的伙计站在店门口敲锣，左忘抬头看了一眼，木制牌匾上鎏金刻着“长秋堂”三个大字。

——醴禁鬼的店。

左忘想起唐眠那支摔断了的骨牌。

贺晚凑上来：“怎么，渡灵师大人想进去瞧瞧？”

“算了。”

贺晚不知道左忘这句“算了”是什么意思，也不问，跟着左忘继续向前走。

拐过一个岔口，左忘突然停住了脚步。

面前一条街巷很是热闹，敲锣的打鼓的，揽客的卖笑的，店铺前还立了一排竹架，挂满了大红灯笼。戴着面具的鬼熙熙攘攘流连于各个店铺小摊前，灯影和鬼影在地上交错。

左忘却掠过这些繁华热闹，径直走向一个灯火黯淡的店。

店铺上方的牌匾爬满了青色的藤蔓，只能依稀看出略显潦草的两个字：“朽圄。”

贺晚拿着串糖葫芦跟在左忘身后不满道：“这家店一看就是生意落败快开不下去了，你怎么专挑这家……”

左忘没理会贺晚，推开半掩的木门，抬腿跨了进去。

一阵隐约的酒香萦绕鼻尖。

“老板——”一个矮小的伙计拿着一把鸡毛掸子火急火燎冲上来。

左忘抬头，瞥见一抹青色光影。

“别看那个！”左忘转身，一把拉过贺晚挡住他的视线。

贺晚一愣，视线被左忘挡死了，只能看到他扫下来的睫毛和灯光照过来映下的鼻侧阴影。

“老板——”伙计又掐着嗓子喊了一声。

余光中，贺晚看见一个黑色长袍缓缓朝这边走过来，那黑色的长袍底端褶皱起起伏伏，直到走在眼前。

左忘回头，看见来人收了那抹青色的光影，才松开贺晚。

“你见过我的琉璃盏？”黑袍人说话带着几分醉意。

贺晚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