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中的脚背皮肤白得透明,细滑如脂,能看淡淡的青色血管,他被晃了下眼,喉头一紧,身体也升腾起几分燥热来,迅速移开了视线。
年依猛然失重,被不容忽视的掌控力抬起折叠,他动作迅猛令她反应不及,霎时血流加速,热得快要着火,却又像寒冷般战栗,矛盾至极。
他是用冷水洗的手,很凉,视线低垂时,眼角是狭长且微微上挑着的。
“有那么好看么?你总盯着我。”年依声音有些颤。
他仍盯着她看,反问:“你觉得呢?”
“我觉得还行。”
“以前的自信呢?”
“嗯?”
“我保证,你没见过这么好的。”他还模仿了她当时因为紧张有些尖细的嗓音。
“讨厌吧,多少年的事你还翻出来讲。”年依想锤他一下,却先被他弄一哆嗦。
冰凉的手指与她最温暖的部分贴合,他耐心十足,从来如此,变换动作时与她抵额相对,他偏好看她的反应,不容她躲闪,年依不知道这么近能看清什么,这个距离更适合接吻,可他似乎只想这么看着。年依难耐地扭动一下身体,裙摆随着动作滑落,全部堆积起来,庆幸他没有吻她,否则她怎么敢在这样的时候睁眼。
像极了一只被他把玩的雀,唯有死死扒着洗手台的边缘,远处的海浪好像激荡在她的身体上,满溢的,充盈的,愈发强烈。
只有背后一个支点,是他一只手在那撑着,他倾身上前,干燥的嘴唇吻了吻她的耳廓,热气打在上面,她呼吸凝滞一秒,紧接着一下很深的喘息,不得不紧紧攀上他的脖子,脸埋在他颈窝,难耐地溢出一声低哼,急促地拍他的肩膀,近乎恳求:“不要了……”
他抬眼欣赏她漫着水光的眼睫,为她理好裙摆,大腿的光泽被顷刻掩盖,鞋子也套上,才重新洗手,调侃道:“我就说你更喜欢这个。”
年依立时瞪回去:“你要是不会说好听的话,就用嘴巴干点别的。”
她本意是埋怨他很少和她亲吻,年时川却理解出别的意思,偏头促狭一笑:“别的?你想试试的话,也不是不行。”
“你……我又不是那个意思……”年依觉得应该少说点话的可能是她自己。
酒店不像家里,只有一间卧房,再没有分房睡的名义。
年依背对着他被拥在怀里,她睡相尚可,睡意来了就不怎么动了。
“你好暖啊,以前怎么不知道被人抱着睡这么舒服的,都不用听助眠音乐,一下下就困了。”整个后背都是暖融融的,两条手臂不轻不重地完全包裹着她,十足的安全感,年依满足地朝后面拱了拱,使贴合度更高。
“没被人抱着睡过?”
年时川冷不防来这么一句,年依一下子睡意全无,这什么意思,送命题?
她转头的动作激烈,脑袋落在枕头上发出很大声音,用以表达不满:“你吃什么老陈醋,你没抱你前女友们睡过觉吗?”
们。
他自认为在共同生活的十余年间,除去正常的加班出差,他好像没有过夜不归宿,是什么给她这样的错觉,认为他风流成性?
逢场作戏也作数可太冤枉,不管她信不信,那些在他身边出现过且拥有姓名的女人们,和他都没有床笫关系。唯一例外是池敏清,也只留宿客房,成年人没有那么多浓情蜜意,只有解决需求。
年时川眉目低垂,看了眼正严丝合缝依偎着他的姑娘,细致修长的脖颈上是才沐浴过未施粉黛的脸,干净明亮得像一朵刚绽放的小茉莉。他慢悠悠展开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哦,看来你经常被前男友抱着睡。”他无辜地阐述自己理解到的。
“没有,没有!”年依气得扭过身去,倔强后背留给他。不一会儿,又想出了新词儿,重新转回去反击:“你怎么变得这么幼稚了,之前还流传过,说你失联的那段时间,其实是被神秘组织抓去换了脑子的。”
说完,空气凝滞几秒钟,两人对着笑到停不下来,他们都不是追究过往的人。
笑累了,年时川撑着坐起来些,靠着床头把她捞过来,她枕在他肩膀上,第一次听他讲起那段短暂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