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觉自己一夜都枕着龙锦华的手臂,头埋在龙锦华怀中,而龙锦华上身光裸着,这会儿清晨的阳光照射进来,他能很清楚地瞧见龙锦华健壮的胸膛。
肌肤的温度源源不断地传过来,房间里十分安静,闻舒能够很清楚地听见龙锦华的心跳声。他脸一红,抬头去看龙锦华的脸,却瞧见他仍然熟睡着,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许是一夜好梦。
张秋在门外又叫了一声,闻舒这才反应过来,他轻轻将龙锦华摇醒,小声道:“起床了昏君,该去上早朝了。”
龙锦华迷迷糊糊的醒来,还没搞清楚状况,却瞧见闻舒漂亮的脸。他将闻舒一把搂进怀里,说道:“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喽~”
闻舒一惊,忙推开他,说道:“这话如何能胡说,快快起来,今天还有许多正事要办。”
龙锦华见闻舒生气了,不敢再贫嘴,只得乖乖起床,然后朝门外吩咐道:“都进来吧。”
张秋带着两个手持水盆的太监推门而入。两个太监将水盆放好,各自伺候闻舒和龙锦华洗漱。待洗漱完毕,又伺候二人更衣。
龙锦华突然想到什么,说道:“今日圣旨一下,子秋便是百官之首了,下朝后叫白棋将官服领回去。”
说罢,又朝张秋使了个眼色。
待一切打理完毕后,宫人们又准备了些膳食进来。龙锦华拉着闻舒坐下,率先给闻舒添了饭菜。
闻舒说道:“不仅是我,其他官职也需调动,不能叫原本不干实事的官员霸占着重要职位不放,陛下今日便得推行新策,眼下朝中亟需新的人才,征兵一事也得尽快进行。”
龙锦华说道:“依子秋看,哪些官职需要调动?”
闻舒喝了几口热粥,思索了一会儿,说道:“赵端必须调职,御史中丞的位置他坐着无用,将沈谭明调过来。尹兆伦此次也算立下大功,也得给他安排一个实职。”
龙锦华也觉得闻舒的建议在理,他点点头,说道:“就依子秋所言。”
闻舒又补充道:“如今其他政策还不能大动,现下边境不稳,科举之法可改,但目前要的还是一切求稳,将外患尽数解决以后方可再解内忧。”
“明白。”龙锦华快快地吃完了膳食,便要去写圣旨。
闻舒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对了,玉玺……?”
龙锦华好笑道:“玉玺那日白棋便已经交给张秋了,怎地你近来比往日笨了些?”
闻舒瞪了他一眼,说道:“都是被你害的。”
待到圣旨和笔被张秋拿来,龙锦华快速提笔,不一会儿便写完几句话。
“是,我总是让你心神不宁,我知道自个儿在你心中的位置,子秋不必总是提醒。”
闻舒自知自己说不过他,于是乖乖用膳,不接龙锦华的话。
待到早膳用罢,龙锦华便身穿皇袍前去大殿,闻舒则拐了一条路来到大殿门口。
今时不同往日,过去闻舒是个无权无势的从四品谏议大夫,现如今却是龙国功臣,蒙受圣恩。此前一些不将闻舒放在眼里的大臣今日见着他,俱是腆着脸过来打招呼。
闻舒向来高傲,也不愿卖面子给这些无用大臣,只待沈丘宜和沈谭明过来寒暄时才微微回以笑容。
今日沈谭明神清气爽,过去他身上那怀才不遇的哀伤气质如今没了,换上的则是扬眉吐气的痛快。沈丘宜也不例外,他今日眉目舒展,面色瞧着像是年轻了几岁。
闻舒说道:“许多事我还未同子舍算账呢,过去我将你视作知己好友,但显然你不是这般看待我的,竟连同皇上设下圈套,只待我乖乖地往里跳。”
沈谭明听得出来闻舒并未生气,于是大方一笑,顿时整个人显得开朗英俊了几分。他说道:“我不过比子秋更明白你自个儿的心意罢了,欺骗谈不上,但要仔细说道说道,我同家父也算是子秋的媒人了。”
“你!”闻舒顿时脸一阵红一阵白,“好啊沈谭明,你这嘴皮子功夫倒从陛下那里学到许多啊。”
沈谭明狡黠一笑,回道:“不敢,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沈丘宜也凑了过来,说道:“闻大人能同陛下上下一心是顶好的事,朝中有你在,想必龙国日后便能顺风顺水了。”
闻舒怀疑地打量了沈丘宜一会儿,他不相信沈丘宜这个遵从儒家礼教的老学究能接受自己同当朝皇帝的这般关系。
果然,沈丘宜突然话锋一转,小声说道:“但君臣相恋总是触犯禁忌,往后闻大人还需多加小心,朝中总有嫉妒之人会借此参你一本。”
闻舒眼神一凛,脸上挂起笑容,那笑容有着冰冷之意。他说道:“沈太师怕是对闻舒不甚了解,日后如若有人敢触本官的眉头,本官必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沈丘宜还欲劝谏闻舒几句,准备叮嘱他不可锋芒太露,却被沈谭明使了个眼神制止了。
或许沈丘宜对闻舒不甚了解,确切地说是对闻舒背后的闻家不甚了解,但沈谭明还是清楚几分的。以闻舒的才学,自然可以傲视群雄,更何况他身后有闻家撑腰,朝中任何大臣都必然拿他毫无办法。毕竟这所谓商家瑰族的闻家可是天下第一世家,如今闻舒又有皇帝为他撑腰,往后自当随性而为,无需惧怕任何人或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