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玩了太久的手机,视线变得模糊了吗?
周上闭上眼,又睁开眼,再次往屋里张望。
咦……是真的没人。
周上睁圆了眼睛,站在窗外怎么找都没看见周上的身影,干脆走进去江故房间。
再再再次确认江故真的没有在房间。
[周上:“大半夜人能去哪儿了?”]
周上走去厨房,没见到人。
走去客厅,也没看到人。
露台也没人。
周上的脚步慢慢变得急切。
他再次走进屋里,终于在某一刻突然捕捉到从单调乏味的夜晚里传来的微小动静。
是一楼公共卫生间传来的声音。
那声音太小了。
周上也听不清。
他很不确定地靠近那边,迈出的脚步都带着迟疑。
然而,他越往那边靠近,那边的动静也就越清晰。
“江故?”周上声音很轻、很不确定地出声。
这场面也挺吓人的。
偌大的,漆黑的,安静的郊外别墅。
突然消失的成员。
空旷的大厅里突然传出来细碎的微小的动静。
还有……
突然窜出来的一只大猫咪。
“啊!”周上被从洗手间里窜出来的汉堡包吓了一大跳。
他根本都没能看清那是什么生物从他身边飞快地跑过去了。
洗手间里是小动物的动静吗?
不像。
周上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等待心脏平复下来。
稍微回过神来之后,周上就觉得自己刚才尖叫得好像有点儿大声,不知道屋子里有没有人会被他吵醒。
他十分不好意思,在心里默默地对其他人道歉。
周上一步,一步,往洗手间的方向靠近。
对江故失踪的好奇和担心现在压过了他其它一切情绪。
江故这夜晚是上吐下泻,到客厅洗手间去吐,去得急,汉堡包也跟得紧,洗手间的门只是掩了,没关上。
微暗的灯光从被汉堡包撞开的门缝里透出——周上刚才也是走得太紧了,都没察觉到客厅洗手间这边亮了灯。
能开灯的,应该就不是什么从外边跑进来的动物吧?
而且因为有了汉堡包,别墅里基本都关好了门窗。
冲水的动静响起。
周上走过去推开门,推门的动作也带着莫名的谨慎。
洗手间壁灯昏黄的光斜照在靠在玻璃门上的人。
江故的脸一半被朦胧的灯光照得近乎发亮,另一半落在暗得快什么都看不清的阴影里。
他闭着眼,脸色苍白,脸上有水光。
水滴顺着他的脸颊、耳鬓往下落,坠在下巴间滑落喉结。
周上承认,虽然他一直觉得江故才是颜控,但他自己也不逞多让。
在那一个瞬间,他想他还能再爱上江故一百万次。
不过那个时候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啦。
周上从江故微皱的眉头和没有什么血色的脸分辨出江故现在应该是不舒服。
“你怎么了?”周上走进去洗手间。
江故冲过水,但是浴室内仍然残存了一些不好闻的气味。
“出去。”江故睁开眼,语气不是太好,看起来是生病了,但是声音听起来没有很虚弱,只是因为吐过了几次,嗓音都哑了。
“怎么了?”周上才不是会被江故一两句话唬走的人。
他走进去,仿佛对洗手间里微酸的气息毫无察觉。
他伸手探向江故的额头,还没碰到就被江故的手打掉。
“出去。”江故再次赶人,眼神都带着点儿凌厉。
“你先告诉我你怎么了,可以吗?”周上没有硬去碰江故,反而放软了声音,“大半夜忽然不见了人影,我很担心你啊。”
江故已经知道了大概是今早大清早喝的那杯隔夜咖啡的问题,还有大概晚上吃的那顿烧烤也加重了他肠胃的负担。
他没去想为什么周上在这大半夜能发现他不在床上。
只是周上放软了声音,他也没再那么强硬地出声。
“没事儿,”江故力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真的像没事,然而努力压还是有些哑,“我只是起来上洗手间。”
江故又去洗了一次手,抬头间无意看到镜子里的自己,脸色发白,唇色也变得极淡。
镜子里也映照出给他让出洗手位置的周上的脸,周上的眼睛里满满都是对江故的担心。
“我听见你在吐了。”周上说。
“听错了,”江故否认,依然赶人,“我要上洗手间,你先出去,好吗?”
周上半信半疑地退出洗手间。
“睡吧,”江故把上门,对周上说,“我去完洗手间也要去睡了。”
“你去吧。”周上向江故摆了摆手,往后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