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姨对着他笑了笑,“去山里待了这么久,很辛苦吧。”
“还行,不怎么辛苦。”
“这次回来就在家里住几天吧,”梅姨从他手里接过碗碟,“沈总也是这么个意思。”
说罢,梅姨又补充说,“虽然他没明说,但联系不上你们的时候他还是很着急的,听闻少爷出事那天他一夜都没睡呢。这两个人啊,嘴一个比一个硬。”
池水嗯了一声,“工作室也放假了,刚好能在家里歇几天。”
“你啊,怎么又瘦了,是不是他又给你气受了?”
“……没有。”
“明明就有,”梅姨笑着说,“我看少爷是脾气越来越大了。”
正说着话呢,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池水偏过头去,看到沈铮停在二楼的转台上,对他说,“池水,等会儿你上来。”
池水哦地应了一声。
“你看,还说没有。”
沈铮当场被抓包,池水向为他辩解也说不出话了,只好沉默着一起进了厨房。
*
吃完饭沈铮头又开始昏昏沉沉地胀痛起来,他怀疑是被沈朝晖气的。
沈朝晖真是有病,一回家就给他搞这么一出,存心给他找不痛快呢。等会儿池水上来给他揉一揉会好一点,池水出院前特地跟医生学了一下按摩的手法呢,为他专门学的。
好在池水也回来了,他又想,要是让他一个人回来他才不来呢,谁能受得了沈朝晖?
沈铮艰难地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池水刚好进门。
池水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他刚准备说话,池水先他一步开口,“沈叔叫你过去书房一趟。”
沈铮皱眉,“……现在?”
池水重重点头。
沈铮冷哼一声,又跟他说,“你等我回来。”
*
沈铮敲了两下门,没等到里面有回应就推门进去了。
沈朝晖坐在他那张漆黑沉沉的书桌前,神色有些疲倦地和沈铮对视。
一副沈朝晖要是不主动开口他马上就要走,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的模样。
以至于沈朝晖不得不主动开口说话,他指了指沈铮的手臂,“你拍个戏把自己搞成这样?”
“还没死。”
沈朝晖咬了咬牙,“你非要这么和你爹说话?”
“我爹?你尽过什么家庭责任吗?”
“你……!”
沈铮丝毫不觉得这样说话有什么不对。
“没什么事要说我就回去了。”
“你急什么?”
急,怎么不急,池水等着他呢,池水的房间在一楼,平时很少踏足二楼,要是他回去迟了,池水肯定就走人了。
沈朝晖终于门见山,“你打算什么时候退圈?”
沈铮没忍住嗤笑一声,“我什么时候说我要退圈了?”
“三年了,你还没玩够?!”
“玩?我从来不觉得我在玩。”沈铮眼神中流露出一点厌倦,沈朝晖就是这样认为的,只要沈铮没有在按照他预设的道路在走,那沈铮就是不务正业地在玩。
小的时候只不过因为和池水玩了两个消失没有午睡就被罚,现在他都拍三年戏了沈朝晖还觉得他会回来继承家业。真搞笑。
“哼,我倒是从来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开始有当演员的理想了,你不就是想……”
想什么?想追随我妈的脚步是吗?沈铮在心底自动补齐他的话。
“随便你怎么想,反正我不会退圈,你要是想找个继承人,现在再生一个也不迟。”
啪!碎片四溅,茶水狼狈地从桌面上流下去,滴答滴答。
“沈铮,你说这种话对得起你妈吗?!”沈朝晖怒不可遏,音调高昂地发抖。
“你最对得起我妈,她的事,只有丧事你最关心。”
“沈铮!”沈朝晖眼前一黑,他就知道沈铮心里怨他,沈铮觉得就是他害死了叶银河。
沈铮早就不想忍了,摔门而出,一进自己的房间就拉着池水往外走。
“要去哪儿?”池水疑惑不已。
“回家,”沈铮压着声说,“回我们自己的家。”
池水睫毛眨了眨,这里是沈铮的家,望江庭也是沈铮的家,但都不是他池水的家。
沈铮又开始理直气壮地说些错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