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忱怎么男仆味儿那么重啊?自己一变成狐狸,他就巴巴凑上来伺候。
他不会是特别喜欢毛孩子吧?
薛忱埋头专心给贺烊舟涂药,贺烊舟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嗯,喜欢猫猫的叫猫奴,喜欢狗狗的叫狗奴,那薛忱喜欢狐狐,算狐奴吧?
贺烊舟涂完药,就钻进了被窝里,缩在一角。
“本将去澡堂再洗一次澡,你先睡。”
贺烊舟看他,刚想问为什么,就看到了他被自己弄得一塌糊涂的衣服。
湿了大片,刚才澡确实白洗了。
贺烊舟讪讪地把头移进被窝里,装睡。
门口传来开门的声音,薛忱出去了,贺烊舟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很快就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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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城城门紧闭,城门前横七竖八地扔着尸|体,还没被运尸人运走,方圆十里未见活人,城外一片死寂,城内硝烟弥漫,断壁残垣,尸横遍野。
漫天黄沙中渐渐出现两个黑影,头上带着帷帽,他们的身后还跟着一匹马,马由个子高点儿的那人牵着。
正是贺烊舟和薛忱。
风沙太大,马不愿意跑了,眼看着就要到了,他们只好下来牵着马走。
贺烊舟一路上强迫着自己不要低头看,以防时不时被尸兄吓一下。
“到了。”薛忱看着近在咫尺的高大城门,轻声道。
贺烊舟看见他紧了紧拳头。
这城中不像有人的样子,北杭大军如果真的驻守在这里,应该不至于连个在城墙上放哨的都没有吧?
薛忱大力推开城门,城门没有被关严实,两人对视了一眼。
大风料峭,吹在人脸上刻薄得很,帷帽被吹掀开,贺烊舟竟感觉阴冷。
他们走进城内,里面似乎被大火烧过,破败不堪,不远处还有木柴被烧的噼里啪啦声。
“看来这火就在不久前烧的。”贺烊舟看这场景,触目惊心。
靠近城门的商铺都盖了两层,紧紧挨着,可见原先的繁华。
地上鲜红的血长长一道,沿着进了其中一间铺子。
“进去看看。”薛忱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递给贺烊舟,“你拿着防身。”
贺烊舟接过,“谢谢。”
他正想着找个防身的东西呢。
贺烊舟跟在薛忱后面,追着血迹进了那就摇摇欲坠的铺子。
风吹得咿呀声四起,如同恶鬼咆哮,贺烊舟控制不住地开始胡思乱想。
他吞了吞口水,紧紧贴着薛忱走,手死死握着匕首。
血迹很长,似乎是人从外面被拖了进来,在一道墙前消失。
贺烊舟有些怕这铺子被风吹倒了,走路都轻手轻脚,“有密道吗?”
血迹骤然消失,不合理。
薛忱想了想,开始在这间铺子找了起来。
贺烊舟跟着电视里的学,看到什么东西就按一按、转一转,和薛忱一起找密道的开关。
“轰轰——”
贺烊舟和薛忱同时看向那面墙,只见那墙开始翻转,留出了能行走的空间,而后停了。
贺烊舟低头看自己的脚。
他踩到了一块能按下去的砖。
贺烊舟一脸郑重,“我还能动吗?”
应该不会跟地雷一样他一抬脚就爆炸吧?
薛忱向他走过来,点了点头。
贺烊舟咬了咬牙,抬脚的一瞬间就蹦到了薛忱身后。
薛忱是主角,炸死谁都不会炸死他,有他在最安全了。
空气安静了几秒,贺烊舟见没啥事,讪笑了一下,挠了挠头。
薛忱浅勾了一下嘴角,而后向密道里进去。
密道内很黑,薛忱将火折子点亮。
竟然是地下室。
贺烊舟惊了惊,那血迹从楼梯一直向下,显然是直接拖下去的。
好疼啊,贺烊舟光是想想就感觉后脑勺隐隐作痛。
薛忱看了他一眼,“跟紧了。”
贺烊舟嗯了一声。
不用薛忱说他也会跟得很紧的好吧。
“嘀嗒——”
“嘀-嗒——”
不知道哪儿来的水声传来,贺烊舟感觉自己的手心微微冒出了细汗,他搓了搓手,拽住了薛忱的衣摆。
薛忱顿了顿,没说什么。
贺烊舟这回安心了点儿,两人下了暗室,映入眼帘的竟是地下牢房!
贺烊舟大着胆子往最近的牢房那边瞄了一眼,这一瞄他差点没昏过去。
好几个人头穿着铁链,被挂在牢房内,每一个人头下面都放着一个水缸,人头对应的身体坐在水缸里。
他刚才听到的‘水声’,其实是人头上的血滴落在水缸里的声音。
贺烊舟一头撞上了薛忱的背。
大胆一次,内向一辈子。
薛忱知道他看到了什么,安抚似的拉过他的手,“别瞎看。”
薛忱继续跟着血迹走,走过一间又一间牢房,这次贺烊舟没再乱看,全程就盯着薛忱的后背。
血迹进了最里面的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