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子摇摇晃晃地被抬了起来,向前行。
离禾看着离去的轿子,出了神。
“你认识他们吗?”离禾身旁的郎儿奇怪地问道。
离禾垂下了眸子,勉强地笑了一下,“他大概不认识我。”
“爷儿,上轿吧。”太监见两人还站在原地,催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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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觉那个离禾看上你了。”贺烊舟肯定地点了点头。
薛忱坐的板正,一个眼色都没给他,重申道,“本将不喜欢男人。”
谁问了?
贺烊舟偷偷扫了他一眼,佩服他能把天聊死的能力。
他说的是离禾喜欢他,又没说他喜欢离禾。
无人在意他喜不喜欢男人好吧。
轿子很颠,贺烊舟被晃得难受,想靠在靠背上,但他后背的伤不允许,便只能和薛忱这个人机一样挺直背坐着。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轿子才到达御花园,还没正式开始,御花园的外面就已经稀稀朗朗地站着很多人,有的在寒暄,有的在谈事,有的在赏花逗鸟喂鱼。
轿子徐徐停了下来,吵吵闹闹的声音渐渐消了下去。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轿子上的两人吸引了过去。
“这两位是谁家的娃娃?怎生得如此好看,没见过啊。”
“那个黑袍的郎儿长得好俊俏,不知是否已有婚配,我家小女定会中意他。”
“这不是良家子弟,是西乐送给陛下的郎儿。”
“这是西乐的郎儿?红袍子的竟还是短发,好生特别。”
“果然绝色,西乐美人确实不一般。”
“哼,长得就像狐媚子,生下来就是以色侍人命。”
“……”
贺烊舟听见这句话,额上青筋跳了跳。
这狐媚子肯定骂的是他,薛忱全身上下都和狐媚子三个字搭不上边。
呵呵。
贺烊舟下了轿子,这轿子太硬了,坐得他浑身不舒服,周围安静了下来,每个人都仿佛在看着他,贺烊舟想找个地洞钻。
太监见这情形,也有些许尴尬,低声对贺烊舟说,“爷儿,他们的嘴巴就是碎了点,您别往心里去。”
这太监倒是个好的,贺烊舟微微颔首。
薛忱冷冽的目光扫过人群,停在说贺烊舟是狐媚子的那个男人身上。
男人被他看得发毛,慌忙转身走开了。
后来的轿子也陆陆续续到了御花园,一个个风姿绰约的美人儿下了轿,人群中不禁骚乱了起来。
“都是天仙,都是天仙,天仙下凡了!”
“好多美人儿,今日真是大饱眼福。”
“男人都长得这么好看,身为女子,我真是万分羞愧啊。”
“得此美人,还要娶妻作甚。”
“得了吧你,找不着媳妇儿还做起这春秋大梦来了。”
“你……粗鄙!”
“这些郎儿从踏进南垣那一刻起,就是陛下的人了,真是什么歪瓜裂枣都能遐想起来了。”
“……”
“西乐使团到——”
喧闹声停了,就见蔡聂带着一行人走在最前头,脸色却不是很好看,眼袋泛着青灰,俨然一副纵欲过度之相。
议论声又开始了。
蔡聂装作没听到,走向郎儿,挤出笑,“都争点气啊,让我们西乐能抬头。”
郎儿一齐应了声。
蔡聂走过薛忱,笑僵住了,眼睛在他身上停了好长一段时间,有忌惮,有担忧。
越过薛忱,蔡聂才看到贺烊舟。
又乖又娇,又纯又魅。
蔡聂吞了吞口水,眼神如毒蛇,丝丝绵绵地在贺烊舟身上缠绕着。
薛忱向前走了一步,挡住贺烊舟,阻止了蔡聂的视线,他危险地眯起眼睛,语气冰冷,警告般叫他,“蔡大人。”
蔡聂如同处在热火朝天,当头被浇了一盆冷水,缓过神来,哈哈一笑,用只有他和薛忱才能听到的音调说道,“只有见过他的人,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美丽冻人。他希望很大,倘若他被南垣帝选中,还请薛将军不要坏事。”
他特地咬重了‘薛将军’三个字。
“毕竟我也是要活着的。”贺烊舟只听到蔡聂说。
蔡聂笑着走了。
贺烊舟抬头看薛忱,他面无表情,眼底下隐藏着浓浓的杀意,戾气掩盖不住地往外冒。
“他说什么了?”贺烊舟犹豫了一下,问道。
薛忱磨了磨牙,“没什么。”
“陛下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