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令支棠费解的细枝末节,也似乎皆成了她的错觉。
从那日鱼喜回来后,她们每日不是在和小妖们玩,就是和镇民们玩得不亦乐乎。
甚至连伏最,都多了很多笑脸。
或许是氛围太好了,支棠和伏最玩得还不错,一个五子棋赢了他不少钱,支棠心中的那一丝丝害怕也慢慢消磨殆尽。
那日和鱼喜商量好的要和镇上百姓一同玩乐的事也提上了日程。
这日一大早。
鱼喜就敲响了支棠的房门。
“棠姐姐,棠姐姐,都准备好了。”
她端着个盛满水的小碗站在支棠门外。
门一被打开,鱼喜简直不敢相信眼前此人便是支棠。
只见她一改往日的穿着打扮,平日爱穿的精致美衣换成了一身便宜的窄袖粗布衣,竟连粉黛也未施一分。
鱼喜目瞪口呆,虽想到了支棠今日装扮会有不同,却没想到差别如此之大。
直到水从倾斜的碗中哗啦啦地落到地上她才反应过来。
她道:“棠姐姐,你明明说让众人都穿的多些,不然这水泼到身上,轻薄衣物哪儿受得住。”
支棠煞有介事地点头:“是啊。”
鱼喜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支棠,算是明白了过来。
她咬着牙喊不公:“棠姐姐这分明是耍赖,我等衣物皆厚重许多,届时定是你赢,怎能这般使诈?”
闻言,支棠连忙摆手推脱:“哎哎,等等,这如何算得耍赖?”
她还拽起了自己的袖子伸到鱼喜面前,道:“你看我这衣裳,明明并不轻薄。”
她甚至还拿过鱼喜手中的碗,直接将水浇到了自己的袖子上。
“看看,一丝不透。”
鱼喜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穿了不知多少层的衣裳,又看了眼支棠薄薄一层被沾湿却丝毫没有暴露肌肤的衣裳。
她被支棠理直气壮地耍赖气得话都说不出,跺了跺脚,调头走了。
反观支棠,正一脸笑意看着鱼喜离开,随后她偷偷跑到厨房摸了个水瓢出来。
等她到了溪边,看见大家一人手里拿着一个小碗乖乖站着,她像个干坏事得逞的小孩笑得合不拢嘴。
“骗到了人就如此开心?”
伏最不知何时站到了她身旁。
支棠转头看他没什么表情的脸,以为他又生气了,下意识道:“骗的又不是你。”
近日疑虑虽多,欣喜之事却也多。
支棠不知不觉就将要惹他生气抽出怒魄的事抛在了脑后。
况且经历了那日的惊吓过后,她确实不知该怎么办了。
她心道,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支棠爬上一旁的大石上,宣布游戏即将开始。
只见每人身旁都放着一大桶水,不远处还有装好的好几大缸水,再往远处就是那条小溪。
她想出的游戏其实没什么特别,就是参考了泼水节而已。
子坞有一条小溪,正巧可以利用。
至于游戏规则,她让鱼喜拜托伏最给一家家都传去了信。
今日几乎镇上所有的人都来了,沿着岸沿站满了人。
支棠看着这壮观的场景,恨不得自己手上有个大喇叭来高声呼喊。
于是她将双手张开放在脸颊两边,深吸一口气,大声喊道:“游戏,开始!”
没想到她发出的声音竟真的非常大声,甚至在山谷中回响了起来。
她看向一旁满脸笑意的伏最,猜到是他做的。
支棠顿了顿,跳下了石头,用她手中的瓢从身旁的桶中舀了满满一瓢,猛地扬高了泼到伏最脸上。
伏最身子明显地僵在了原地,镇民们以为他生气,顿时都吓得不敢再动。
直到众人看到伏最竟歪嘴笑了,支棠作弊,他也作弊,只见他用手指微微捏了个诀,指头上方就出现了一个小水球,一下弹到了支棠的额头上。
两人瞬间打了起来。
原本还畏畏缩缩玩着的镇民们,看了眼自己手中的碗,又看了看支棠手中的瓢。
再也忍不住,也纷纷掏出个人私藏的水瓢舀水泼向身边的人。
原来大家都作弊了。
玩着玩着,最后都玩到了溪里。
玩累了,支棠便躲了起来,没想到居然和伏最躲在了一颗大树后。
“你怎么在这儿?”支棠被吓了一跳。
伏最:“这话应该我问你吧,明明是我先来的。”
支棠累得手脚都无力,鱼喜还在外面追杀她,也不知道她怎么体力那么好。
她实在是累得不行,也顾不上什么先来后到,一屁股坐到伏最身旁。
支棠噘着嘴往伏最肩上靠,可怜兮兮地看他:“什么先来不先来的,我知道山神大人最是怜香惜玉,给我挪个地方,嗯?嗯?”
伏最受不住她撒娇,慢吞吞地扭头往一旁挪了挪。
倒也不是支棠不想去其他地方,而是这地方只有这棵树是最大的,能挡人。
歇息下来,支棠的眼神不受控制地往伏最身上瞟。
这人真是悠闲,她都成了落汤鸡了,他还那么好看,泰然自若的。
支棠不自觉,她的目光太直接,太炙热。
伏最早就发现了,但他的两声轻咳都没能唤回支棠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