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他的话让阮葙宁无语,但让兰霄发出共鸣。
兰霄登时气愤不已,破口大骂:“我就知道这厮不是什么好货,现在居然演都不演了!以前整日的怨天尤人,现在就知道杀杀杀,他当自己是新上任的阎王吗?!师傅,您把灵力还给我,我要去削他!”
“我把灵力还给你,你就能削得过他了?”阮葙宁一针见血。
“不慌,您都把他打飞了,我去揍他绰绰有余!”兰霄信誓旦旦,还觉得自己终于要扬眉吐气了。
阮葙宁深知这个徒弟也是个犟种,也不多话。遂抬起双手结印,将自己从他那儿借的灵力又原原本本还给他了。
然后,看着他凝实的身体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朝着那宽大的洞口而去,咻的一下穿壁板而过,而后没了声音。
四周静悄悄,必定有人在作妖。
虞七满头疑问地环视四周,然后悄悄挪着步子到阮葙宁身后,抬手抓住她的衣袖,压低声音俯身凑近她,说:“葙宁,现在应该不会还有别的阿飘飞出来吓我吧?”
“你这怂样什么时候能改改?”阮葙宁轻啧一声,将自己的衣袖从他手中抽走,回头刀了他一眼。
虞七悻悻收回手,低着头敢怒不敢言。
“……狠心!可怜我这个小白菜呀,地里黄哦,两三岁没了……”他自说自话,嘀嘀咕咕个不停。
阮葙宁:“嘀嘀咕咕我也能听见,你又不是失了智的小孩儿,怎么随时随刻都要哄着?”
“我好不容易掌控了肉身在你面前,肯定是欢天喜地啊。”他忍不住抱怨,“你承认我是你的道侣,我肯定是想和你多有一些独处的机会啊。结果牧听溪上来就说你是冒牌货,我也没有灵力被吊打。要是搁以前,我肯定亲自揍他了。
葙宁,你也不心疼心疼人家,人家心里超难过的。”
阮葙宁听他说前半段骤然心软,还想安慰一下。但是这个念头刚冒头,他又整那死出,她瞬间就好了。
“麻溜滚远点。”她冷漠又无情。
虞七看她这幅绝情的模样,正准备无理取闹一番,但还没张嘴,那摇摇欲坠的壁板轰然倒塌。
轰隆一声闷响,一个白色的身影犹如离弦的箭朝二人站定的方向砸来。屋里的兰霄满脸震惊,就定定地看着那人影飞出去。
虞七心中暗道:不好,兰霄没削过他!
他当即出手迅猛揽住阮葙宁的腰,企图将人带离这危险地带,任飞出来的人自生自灭吧。
哪知阮葙宁先他一步预料,抓住他那只还没搂在自己腰上的手,冷静道:“虞七,等等。”
虞七身形一顿,看她依旧淡定,心中已然盘算着待会儿硬抗多少伤害。
然而,想象是残酷的,现实是风平浪静的。
飞出的白色人影自空中停滞一瞬,而后利落翻身,单膝落地,借助自身精湛的演技,脚一崴,用了一个近乎完美的落地姿势滚到阮葙宁脚边。
牧听溪装出一副脆弱的模样,侧身面向阮葙宁,将此刻弱势的自己全然暴露在她的视线中。他俊脸苍白,单手捂着心口,不经意轻咳,呕出一口鲜血。
虞七站在阮葙宁身后目睹牧听溪当着正主的面的整个开屏过程,不爽地木着一张脸。
……牧听溪这个贱人!
“咳咳,师叔……”
……瞧瞧他这幅面目可憎,手中挥舞着无形撬墙角的镐头的狐媚子模样,臭不要脸!
“师叔,先前都是我被心魔所惑,没有认出师叔,伤了您,我咳咳……”
……还咳,还咳!待会儿把肺给咳出来!
“师叔,您别怪我,好不好?”
……啧,做这幅西子捧心的柔弱模样,待会儿我就让你媚眼抛给瞎子看。
虞七生怕阮葙宁像昏君被此等妖孽迷惑,转而移情别恋,遂连忙出声,“葙宁……”
阮葙宁抬手打断虞七的话,垂眸看着侧躺在自己身前,疯狂凹造型的牧听溪,轻啧一声。
虞七闻声,眉头一挑,在阮葙宁缓缓蹲下与牧听溪面对面交流的时候,先朝他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
牧听溪对上他的视线不明所以,茫然一瞬,但目光偏移落在阮葙宁不断放大的脸上,他又将虞七的笑抛之脑后。
“师叔……”
“嘘。”阮葙宁慢悠悠做出一个噤声的动作,示意他闭嘴。
牧听溪:“……”
“别告诉我,你是被兰霄打出来的。”她神色平静,“他有几斤几两,我心里有数。你有多少本事,我也心知肚明。事先声明,别说什么孽恋情深,我不吃那一套。在我面前孔雀开屏,不亚于抛媚眼给瞎子看。”
虞七:“……”好强,全猜出来了!
兰霄:“……”不愧是师傅,一眼就看穿他的小把戏,孩子差点就被冤枉了!师傅英明!
“呃……”硬凹造型这一段直接全部垮掉,牧听溪欲言又止,反复斟酌了半晌,才面如便秘,毫无形象地躺平,声音里带着淡淡的死气地问:“师叔,您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和我一块进来的同伴呢?”
牧听溪:“锁定了您和虞师叔之后,我就直将您二人拉进蜃境,他们就随便丢在魔域里。呃,现在应该和魔族魔修们打得火热?”
“都没进来?”
牧听溪点点头,“昂,一个二个修为都参差不齐,要是拉进来打一顿,再传出去。在宗门里,这些谣言对我毫无威胁,但在修真界,这些谣言会让我名誉扫地。”
“……你还挺有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