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不见牧听溪从茅屋里出来,阮葙宁还在心中纳罕。
那一掌也就七成灵力,不应该这么久都爬不起来啊?
兰霄不紧不慢飘到她身边,顺着那被牧听溪砸出的大洞往里看,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好奇侧首问:“师傅,牧听溪不会被你把魂打散了吧?”
“不会。”阮葙宁满脸风平浪静盯着那洞口,“你平白无故扛了两道天雷都没事,他不过只是挨了我七成灵力的一掌而已。他是你们同辈之中的佼佼者,不至于在魔域待了两千多年就变得如此不堪一击了。”
“哦,有道理。”
兰霄很赞同她的话,听闻身边有异动,他顺势扭头瞥了一眼,就见虞七扶着墙起身,站直身子后光明正大地扭了扭腰,再抬手拍拍身上的灰尘。
虞七理了理自己的衣襟,自我感觉妥帖了之后,敏锐察觉到有人看着自己。
本以为是阮葙宁投向他的注目礼,遂欢喜地抬头,猝不及防对上兰霄冷嗖嗖的视线。
虞七:“……”如果我有罪,就让法律来制裁我,而不是让我一个唯物主义者直面阿飘。
关键是,这个阿飘还是个熟人。
对自己满腔怨念的熟人。
嘶,其实他是熟人,我是生人来着。
兰霄要是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估计会立即抬手打断,然后怒呵一声:禁止散发冷笑话因子,把我当典型案例!
“师傅,你和师叔……你们,呃,你们是不是在进入这个蜃境前打了一架?”
他微微侧首问跟前的阮葙宁,然后顶着她看来的疑惑目光,微蹙着眉头,“感觉,你俩好像,呃,你俩好像关系不是那么好,很不熟的样子。”
“嗯?有吗?”
他这话总算是将阮葙宁的目光从那洞口吸引开了。
阮葙宁一脸茫然地扭头去看杵在那不动的虞七,见他紧抿着唇不说话,回头又看向身边的兰霄。
“我俩看起来,哪里不熟了?”
兰霄作为两人的爱情保安真是操碎了心,他抬手指了指虞七,“你刚刚拍飞牧听溪之后,不该立即去看看师叔的情况吗?”
阮葙宁蹙眉,“为什么要立即去看他的情况?有眼睛的人看一眼就知道啦,他都没缺胳膊少腿的,有什么好看的?”
“可是,在下界的狗血话本子里,你接下去要走的剧情不应该是极度关心他,担心他遭遇不测吗?”
阮葙宁似懂非懂,“你说得很有道理,但是你师叔不是一般人,他内心强大,不在乎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
虞七:“……”谁说的!我明明在乎的要死!
兰霄:“……”师叔,我真的尽力了。
“而且,现在不应该是他向我靠拢吗?”她有理有据,转而不理解道:“都跟没事人一样,难道还需要我走个过场,刻意用黏乎乎的语气去关心两句吗?”
虞七依言,真就开动自己聪明的脑瓜好好想了想,然后不出意外地打了个冷颤。
总结得出:好可怕,像夺舍!
兰霄本来也打算发散思维想象一下那个画面,但是阮葙宁在他的印象中好像没有出现过小鸟依人、温婉端庄的模样,就连常穿的衣服都无一例外全是窄袖的各色劲装,气质清冷疏离,脾气委实算不上有多好。
实在想象不出来,两个人谈恋爱会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腻歪话,所以还是盯着洞口,看看牧听溪会以什么姿势爬出来吧。
正好,自己可以狠狠奚落他一番!
插曲只有一小段,虞七当即摒弃杂念,昂首阔步走到阮葙宁身边站定,目光也顺势落在牧听溪砸出的洞口上。
“嘶,他不会死里边了吧?”
虽然但是,他一旦开口,那难听的话也是一茬接着一茬。
“这么久都没有爬出来,只有两种可能。”
阮葙宁又扭脸看他,眸子里带着些许疑惑,好奇道:“哪两种可能?”
“要么那不堪一击的魂魄被你一掌打散了,要么他动手之后发现真相,觉得无颜面对你,偷偷躲里面哭,哭够了才打算出来,又或者借用灵力遁地跑了。”
阮葙宁:“嘶……此等废话,以后少说。”
兰霄赶紧附和,十分狗腿道:“就是就是。”
虞七:“……”
虞七:“不过话又说回来,你不应该随着阵法被毁,而魂飞魄散了吗?”
他没话说了,只能转移话题,且话题犀利直指兰霄的生死存亡。
兰霄忙不迭辩解,“是师傅用媒介将我的魂魄从那阵法中召出,养在青玉佩里,然后蓄以天雷之势毁了那个传送阵。”
虞七目光当即移向阮葙宁,眼神里询问的意思太过明显。
阮葙宁理所当然,“淮玉是我的小徒弟,我将他托付给你照顾一二,你就是这样照顾的?把他照顾的就剩个魂魄了?虞七,你个败家玩意儿,我还没追究你把我的灵矿山都祸祸光了,你居然在这儿混淆视听,意指我厚此薄彼?”
“欸,我没这么说啊,你不要污蔑我啊。”
遂,他理不直,气也不壮地嘀咕,“我就是好奇问一问嘛,也没见你对我这么上心,我好歹也是你道侣嘛。看看凭我足智多谋,让你美救英雄,感觉怎么样?”
说到这儿,他邀功似的对着阮葙宁眨眨眼,想讨两句爱听的话。
但是,阮葙宁此刻get不到他的意图,瞥他一眼,微蹙着眉,不咸不淡道:“呃,那你癖好还挺特殊的。”
“……”话题又不了了之,虞七只得再度转移话题,“对了,还有牧听溪那个小兔崽子,他居然翻脸不认人。欺师灭祖,丧心病狂,想把我俩一块杀了。待会儿他爬出来,你得再揍他一顿。”
阮葙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