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最近确实学了不少旗袍相关的内容。如果奶奶想要新定做旗袍……以前的师傅手艺还是一般，我现在认得了港岛碧华庄的海派旗袍大师傅，手艺和料子一定都让你满意的。”

灿烂的阳光中，她的头发泛着金黄，眼眸也是琥珀一般清透莹润。

秦女士当然笑纳了她的建议

然而宁琼枝不知是被她的眼神还是话语刺激到，突兀感叹：“有段时间没有见到你，见识果然涨了很多……变得好用功哦～”

谢明霏不和她一般见识，继而在餐点上桌时，将今天的重点目的明确托出。

“奶奶，我想专门说一下。我对工作很有要求，最近都想以它为主。我不希望家里再给我安排相亲了，持续拒绝对方也连累你和爷爷、大伯。大家都不好意思。”

秦女士捏着勺子搅动杯中的刚刚加了糖的咖啡。

她冷笑一声假装没听见，看样子坚决不会采纳孙女的意见。

宁琼枝眼神一转，趁机问东问西：“我记得你以前经常跟我说，想嫁给真命天子。现在是人选不满意吗？我还想见见外婆给你挑的对象呢，可惜家底没你好，年龄稍微大了点。现在连个人能力也被你完全超过去了，青年才俊估计懒得搭理我。”

“试试看也行呀，我们都是谢家的孙女，区别不大。不过你都已经谈着小狼狗花美男了啊……他惹你生气了，还是你想和思薇一样，组个骑士团？”

谢明霏不想让自己好不容易做好的计划被破坏，回怼得很快。

这下引得秦女士屈指轻敲桌面，严肃打断她们的不着边际对话。

“都还是未婚大姑娘，在长辈面前说话别太放肆！”

宁琼枝和她坐在一起，闻言就贴上去撒娇讨好：“知道外婆宠我，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快三十了也没个正形，宠你也是有限度的哈。”老太太显然很吃这一套，表情迅速和缓下来。

谢明霏则放下交叠的腿，挺胸坐直，表情平静认真。

“我知道奶奶是关心我才替我想着婚姻大事。可我现在比之前更明白了，我想要的不是所谓家庭温暖，而是在人生的黄金时段为了自己的理想而努力坚持！如果奶奶真的心疼我，为什么不答应我的请求，直接给我来自家里的温暖呢？”

“谢霏呀，你难道觉得自己的翅膀可以立刻长出来吗？”

秦女士叹了口气，徐徐道：“你有令人羡慕的工作人脉，有贵妇大佬们撑腰。从此觉得再也不怕狗仔偷拍，不怕出席正式场合，衣着不够亮眼。但关于婚姻的定论不要现在就下结论，多考虑考虑，就能感受到我的苦心。”

谢明霏赶紧否认：“我不是说不结婚了，而是不想仍然一个接一个继续相亲。”

“难道是有对心仪象？我相信你眼光不会低的，不想现在说，就给点暗示让奶奶死了心也行。”

宁琼枝为报刚才呛声之仇，又开始捣乱。

“倒也不是。”有也不会在这种场合承认。

宁琼枝捏着自己的下巴，灵机一动：“或者，你在时尚圈待久了，每天见到如云美女，于是转了取向，就对男人没兴趣吧？”

秦女士瞥向孙女的眼神非常玩味，又让外孙女继续说。

谢明霏失笑，这回决定不自证，而是把问题甩回去，免得让她觉得自己好欺负！

“我记得表姐现在的男朋友也在时尚圈工作的。小心他见惯了帅哥，野了心思，只对你的钱包真心哦～”她把玩着咖啡勺，都不往斜前方看。

秦女士没说话，眉头悬针纹更明显了些，必然是听不得这种乌糟话。

于是谢明霏见好就收，但也暂停了正向的谈话：

“难得今天高兴，我们不聊扫兴话题了。奶奶，你之前的建议我会仔细考虑的，同时希望你也能理解作为孙女的我。”

……下次一定在只有祖孙两个人的时候，再一定劝说秦女士！

至于宁琼枝，今天的饭钱就不抢着买单了，谁点了这么多，谁慷慨负责吧。

***

湾北最高楼的酒店宴会厅，落地玻璃外，灯火如星河。

宾客们在席间推杯换盏，舞台上年轻的女舞者身姿曼妙，男应招则大敞领口，不断穿梭在圆桌之间倒酒。

……上一次来这里是重生之前的一年多，低俗品味果然还是不能恭维。

主桌主位的段雪遥慢条斯理地吃菜，有人来敬酒，才拿起杯子抿一口，并不非常配合。

这次她将行程改动，让舒雯替自己走访后花园般的港岛阵营。

而她本人连全能秘书妮娜都没带，只特意把身为湾北人的桑亦萱临时借调过来，此刻就放在身边应酬谈事。

周围果然有挺多人是书卷佳人作为社团女公子时就认得的人，现在都在和她套近乎。

“……上周才跟你三叔见过，说是你现在在港岛工作的很舒服，没想到今天就有幸可以见到。来，这是你喜欢的蟹酿橙，希望吃得开心～”

桑亦萱听着这话，表情很难没有动静。

但她气质虽清冷，向来都是温柔得体的模样，老板再侧也不好主动甩脸色，于是便挽起袖子，将就探出筷子。

段雪瑶忽然横伸手臂拦在了她身前。

“陈老板，这是我从岚总那里借来的重要向导。万一让她不开心了，我不好交代。”

那个中年男子讪讪而笑，还想再看桑奕萱两眼，却见女魔头手里酒杯都已经抬了起来，赶忙放低姿态先干为敬。

“想聊家里长短可以来找我，没关系的。”

段雪遥杯口触唇就放开，附赠的笑容里全是不能忽视的攻击性。

在场还有其他男士自视性别高贵，远远看见酒桌上的这些场面，表情再难保持自然。

桑亦萱将这些看在眼里，感谢之心无溢于言表。

可饭局后，在回酒店的商务车上，她还没来得及郑重道谢，段雪遥就已经和她聊起谢明霏来。

“她知道我要来湾北，专门提醒了我，你是这里人，就算业务范围不同，当个了解习惯的向导也好。”

Xross大主编眼睛都没有睁开，累得只想小憩也要夸夸远在海城的甜兔子。

“……我感觉不错，以前不是没来过，可这次体验确实有所提升。她介绍得很对，你也做得很到位。”

“谢谢雪总，也谢谢明霏。”

桑亦萱声音柔软，腰背却挺得很直。

不过段雪遥的手机铃声打断了她还想说的话。

“……嗯，嗯？网络舆论控制技术是可以量化的，价格不是问题，我需要看到结果。”

她看到魔女睁开眼，瞬间恢复成凛冽的白狮女王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