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亲的地点由宁女士安排,约在了一家很有格调的西餐厅里。
游祈年出门前又检查了一遍自己的行头,确保自己看起来正经又正直,不会给简家的合作伙伴留下任何一点坏印象,才下楼去敲简知意家门。
简知意彼时正在换鞋子,听到门铃响,拉开门只扫了她一眼,就果断道:“耳钉摘了或者换一个。”
游祈年叫屈:“我精心挑的。”
“不要只戴单边的。”简知意一边拉开旁边的柜子找到了车钥匙一边说,但走出门前又顿了顿,站远了点,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游祈年的装束,又改口道,“算了不换也行。”
游祈年挑眉。
两人出门有点晚了,简知意一路车飚得火花带闪电,但胜在车技好,游祈年没觉得难受,甚至很有心情地透过车窗打量着这座城市的夜景。
平时上班都是出门走几步就到,大部分出行又都靠地铁,虽然对地下交通线烂熟于心,但游祈年实在很久没有仔细看过这座城市的陆面景观了。
游祈年将头靠在车窗玻璃上,看着外边的车水马龙,忽然没头没尾道:“你还记得我们大一的时候吗,我们那时候晚上骑车去爬山?”
“很难不记得。”简知意用余光看了她一眼,伸手把空调调高了一些,“先是通宵唱K,然后夜骑五公里,大半夜爬山去看日出,最后冒着雨从山上下来,差点没了半条命。”
“多亏了年轻,”游祈年没心没肺地笑出了声,她笑意盈盈地敲了敲车窗,“年轻真好,你说是不是?”
“年轻确实很好,”简知意示意她往后靠,让出视线,挂了倒车挡,平静道,“但我倒是更喜欢现在。”
紧赶慢赶可算没有迟到,但对方的人却是早到了,两人被指引到预约好的包厢门前,发现门开了一半,落座在一旁沙发上的男人眼尖,见人来了立刻起身伸出手来和两人握手,殷勤道:“晚上好,我是江柳,我的表弟还没来,让两位见笑了。”
“简知意,”简知意用指尖意思意思和江柳碰了碰,又指了指旁边的游祈年,“游祈年。”
江柳笑道:“我说怎么简律还特意和我说了句女儿年纪还小要我多担待,你们看起来都还和我的小妹妹一样的年纪呢,还好我叫了我的表弟,要不然今晚我们可能都没话题聊下去了。”
这话说得讨巧,简知意和游祈年对视一眼,都听出来对方是委婉地表达“只是应酬”的意思,要走的流程瞬间少了大半,一时两人都松了口气,连脸上的笑容都真实了一点。
江柳不愧是做律师的,一张嘴皮子极其能唠,谈天说地的话题说来就来,三人将就地聊了几句,气氛说不上热络,但也不至于尴尬。
等到游祈年好不容易熟悉了一点流程,放松下来的时候,包厢的门忽然被敲响了。
江·社恐强批社牛皮·柳硬着头皮尬聊了这么久已经濒临极限,一下子从沙发上弹起,如蒙大赦地拉开门将自己的救星让进了包厢,热情洋溢地向沙发上的两个女孩介绍今晚另一位男宾:“这位就是我的表弟,二十五岁,现在和朋友一起创业,你们叫他——”
他话说一半就卡了壳,有点震惊地看了看沙发上目瞪口呆几乎要把眼珠子瞪出来的两人,又转回头看了看自家一脸僵硬的表弟,有点迟疑地把话吞了回去:“——你们认识?”
游祈年回国后只和简应清见过一面,甚至只打了一半交道——因为简知意把她带到简应清开的店里的时候她本人还在和小简知意放烟花呢。
但这不妨碍方岁淮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倒不是因为方岁淮长相有多优越,游祈年见过好看的人多了去了,而是这位哥就在招待她俩这一晚里,一直见缝插针地粘着简应清,跟患了肌肤饥渴症似的,一秒不贴着简应清就难受,甚至在游祈年下来要瓶酒的时候,还能见两人黏黏糊糊地在吧台你亲我一口我亲你一口,差点没把游祈年给肉麻坏。
恋爱脑。
游祈年当时想一边等着酒一边脚趾抠地地给这人贴上标签,适度远离。
省得被传染。
结果现在这位恋爱脑摇身一变,简单的T恤牛仔裤一下子大变身为商务三件套,活像一个卖保险的。
游祈年用手肘碰了碰简知意的胳膊,轻声道:“你哥知道吗?”
简知意暗自用手在桌底下盲打,轻声道:“他现在知道了。”
方岁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