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她的喜怒哀乐,是鲜活的、虚假的,还是破碎的。
所有的样子,他都在爱。
简单的一句话,让温暮盈再次想起温乔提及的,关于那个问题裴以琛的回答。
她低垂着头,鼻尖一阵发酸,努力将情绪转移开,才低声开口,“我打算辞职,开个工作室。”
裴以琛微微一愣,话题的突然转折显然让他有些意外。
他敛了敛眸,眼尾微挑,“要老公投资?”
温暮盈怔了一瞬,随后白了他一眼,“我没想靠你,是我自己要开。雪儿刚好也有这方面打算,就跟她一起。”
裴以琛没太大反应,只静静盯了她一会儿,像琢磨过什么似的,语调上扬,“暮暮这是为我着想?”
温暮盈抿了抿唇,知道他多半猜到了,略显局促地补了句,“也不完全是,我早几年就想干了,不喜欢总给别人打工。”
裴以琛闻言漫笑一声,“温姐姐独立又自强,以后是不是还得靠温姐姐养?”
温暮盈知道他在打趣,却不想示弱,勾唇反呛,“裴总不是身家性命都给我了?这么看,确实是得靠我养。”
裴以琛眼神直勾勾地瞧着她笑,“所以暮暮这是应了?”
温暮盈眼睫轻颤,抬手蹭了蹭耳朵,小声嘟囔,“本来就是回来拿户口本,干嘛问来问去……”
声音轻得像蚊子哼哼,话尾含糊到几乎听不清,可男人还是捕捉到关键字眼。
他微顿了下,眼神亮了些,确认似的追问,“拿什么?”
事到如今,温暮盈也不想继续让他猜,清了清嗓,看着他说,“你明天晚上早点睡。”
裴以琛没反应过来,“怎么?”
温暮盈指肚轻蹭着大拇指关节,盯着男人衬衣上的扣子,淡定道,“我约的八号早上第一个,晚了就过号了。”
……
静了几秒。
温暮盈没听见回应,以为是自己声音太轻,微皱了下眉,刚想抬头,腰间的大手忽然一紧,她猝不及防,直接撞上男人的胸膛。
西装不知何时落在地上,他垂着的手抬起,袖扣在她眼前一闪而过,温热的掌心轻托起她的脸颊,指腹在她唇上缓缓摩挲,
棕眸中的温度太炽热,几乎灼人。
他微微俯身,鼻尖碰上她的,字词缓慢轻咬着,“暮暮房间隔音好吗?”
温暮盈一怔,明白过来后冷眼刨他,“你疯了?”
要是敢乱来,她分分钟弄死他。
“嗯,有点太激动。”裴以琛视线勾缠着她,嗓音压得又轻又低,“不然先亲亲?回去再做?”
“脑子只有这些了吗?”温暮盈被盯得难受,视线稍移,警告一句,“你稍微冷静点。”
裴以琛其实也没打算太过分,毕竟第一次上门,多少要收敛些。
但刚刚那句话,在他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时,原本就荡漾的情绪瞬间被点燃,是压抑不住的喜悦和兴奋,烧得他心脏震颤。
他虽有几分把握她不会拒绝求婚,但没想到,她竟然比他更快一步。
裴以琛垂眸,目光落到那双被指尖擦得微红的唇上,喉结慢重地滚了一下。
似是过于急切和难耐,他低头轻咬了下她的脸颊,嗓音喑哑,“暮暮晚饭吃得多不多?”
被人突然偷袭,温暮盈还没反应过来,又听到这么奇怪的问题,顺嘴回了句,“还好吧,怎么了?”
“嗯……其实刚刚来的时候,被老丈人招待,又吃了一些。”裴以琛语气不紧不慢,“还喝了两碗汤。”
温暮盈一愣,没料到这走向,对自己亲爹非同寻常的热情感到几分惊讶和疑惑的同时,却也捕捉到什么不同步的信息。
汤?
回来时厨房确实在煮东西,但她压根没进去,更不知是什么汤。
“什么汤?”
裴以琛眸色暗了暗,像是暗示“吐”字,薄唇轻启,“甲鱼汤。”
可他料错了,温暮盈完全不懂甲鱼汤的含义,眉心轻蹙,嫌弃道,“那玩意儿你也喝?”
她可是逃课带猫去医院的人,炖王八这种事她接受无能。
裴以琛看着她的表情,愣了愣,随即明白她是真不懂,闷声一笑,“嗯,味道还不错。”
温暮盈实在无法理解他刁钻的口味,冷漠地“哦”了一声,“好喝你多喝点。”
裴以琛眉梢一挑,“你确定?”
“这有什么确不确定的?”温暮盈不解。
听见这回答,裴以琛点点头,随意问了句,“暮暮不怕累?要不要再吃一些?”
这下温暮盈彻底懵逼了,喝汤和她累不累有什么关系?
干脆直接问,“你扯什么胡话?激动得CPU烧穿了?”
裴以琛被她这冷不丁的一句逗乐,兴致盎然地回了一句,“虽然看着挺凶残,不过那汤对身体挺好。”
温暮盈没多想,顺口敷衍,“那不正好?你趁热喝。”
裴以琛像是很赞同,音调低了几分,“暮暮,真没累?”
他又问她累不累,温暮盈被他绕得不耐烦,“我睡了这么久累什么?我都怕睡不着了。”
“嗯……”话音拖长,他似是在思索,沉吟片刻后,道了一句,“那我放心了。”
“……?”温暮盈又开始较真,“放心什么?”
这人是不是真疯了?
“我不是怕暮暮累着?哦,忘了告诉你。”裴以琛缓缓侧头,贴近她耳边,慢条斯理地舔了舔唇,用气音般的音量,拖着腔调,浪荡轻佻地提醒她,“甲鱼汤的好处是——增强性|欲。”
“……??”
“今天晚上,只好辛苦一下暮暮,反正你也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