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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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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出走】

小马的不安与寂落,顾栖瞧了个透彻。

“来,吃果果。”

他捋捋小马的头毛,捡起桌上仨瓜俩枣,递到小家伙嘴边。

“九哥——你……为什么,不要我了……”

小马肩头悸抖,小手无力捏衣角。

“果然,九哥还是嫌我太麻烦……送我走,九哥就能舒心……”

“胡说,我从来没嫌弃过你。”

顾栖尽量掰开他几个小指节。

小马踌躇昂头,小手攀上顾栖前襟:

“……九哥没骗我?”

顾栖语气笃定:

“我发誓,绝没有。”

“那是为什么?”

有那么一瞬,小马脸上又微茫生出了希冀。

顾栖嗓子眼些微地干涩:

“小马,咱们认识挺久了呢。你我萍水相逢,又在同一屋檐下,度过挺长一段悠哉的时光,这样不是已经很好了么?总有一天,你要去过自己的人生呀。”

哗啦。

小马两条小胳膊,猝死般坠落。

“九哥,我想休息了……”

他不断地退缩,自己从顾栖身上落了地,摸到玉竹杖。

空洞的眼眸,像一湾死水,鸿毛不浮,飞鸟不过。

也许是心绪起伏得过大,小家伙虽有手杖帮衬,走回后舍的路途,仍是一脚深、一脚浅。

“哪儿哪儿都有你!”

顾栖瞪一眼瞿良,瞳孔挤出两团三昧真火,光焰所至,寸草不生。

因为怕出事,小马房门通常只虚掩。

但小家伙落寞进屋去,竟自己挂上了门栓。

顾栖三两步赶来,吃个闭门羹。

屋里阒寂得好似没活人。

顾栖在门前寂寥一声叹,又绕到室外,顺窗缝瞄向了房中。

小马自己爬上床,背对窗户蜷卧着,被子盖住小脑袋。

秋风萧瑟天气凉,这夜月色格外冷飕飕。

小马身躯藏在被窝下,瑟瑟地打颤、默默地抽噎。

顾栖收回视线,靠坐窗沿下,耳闻小系统蹦跶着上线:

“宿主宿主,刚才我对你进行状态扫描,结果显示你的生命体征非常不稳定。”

顾栖三叉神经痛:

“一个多月了,穿书局既没修复【万物志】,也没查明小朋友怎么一回事……我要投诉。”

“啊啊啊不要啊宿主,考核不通过我就会被优化了。我马上再去和总局联络,宿主你等我,等——我——”

系统回声搅得顾栖脑震荡。

凛冽的月光,无情砸落他身间。

不一时,玉儿披星戴月地归来。

看到顾栖不对劲,她赶快问瞿良。

“嗐,还能有啥子原因,天下无不散之筵席。”

瞿良怪不好意思的。

玉儿听瞿良讲完前情,幽幽叹息。

眼见顾栖脸色苍白,病气难掩,她忙又劝道:

“九爷,夜里风冷,不如进屋去吧。”

顾栖嘴上谢过玉儿,却在胸前插起两手,身体像块老树墩子,早八百年便种下地去。

玉儿没辙,只能让瞿良给顾栖取来件氅衣。

瞿良依言照做,怀抱大氅上前:

“瞅瞅,长得人五人六的,做事什么时候能有谱?”

他哔哔赖赖,眼里忧心却难藏。

“算你识相。”

顾栖倦怠打哈欠,脑袋低埋进膝间,深蹙的眉宇、失血的薄唇,均不为人见。

旧伤又有发作,顾栖颓败不堪的身体,现下相当地煎熬。

即便金针封穴,他也感觉自己每一寸脏腑、每一缕经络,都近乎要腐朽消融。

顾栖当然可以死,在大场面里捐躯就能“飞升”成功,那叫置之死地而后生。

但他不想疼死啊……

从前那些痛感翻江倒海的夜晚,他也曾怯懦过、畏缩过,无数次冲动,想一刀了结了自己。

可一如今夜,多谢当神仙的诱人大奖,他怎么也要撑过去。

夜深人静,瞿良和玉儿各自回房。

顾栖支棱起脑袋,再往小马屋里瞅。

被褥好似金钟罩,小屁孩自从躲进去,便切断与外界的联系。

好在厚被下撑起的人形,始终微渺地起伏,征兆他性命的无虞。

顾栖尽管自个儿不好受,依旧每隔半刻便查看下小马。

时间一晃一整夜。

天蒙蒙亮时,他又一次透过窗户缝去瞧,只见小马团成个小疙瘩,总算露出半拉脑袋瓜,应是已睡熟。

晨风冷清,忽然将一股新榨出来的血浆味,强塞进顾栖的鼻息。

他眉目一紧,直奔药寮前堂,就看到丁准踉跄的人影。

“九爷——救……救人……”

丁准浑身血痕,朝顾栖抛下几个字,脱力地摔倒。

瞿良和玉儿也被屋外响动闹醒,一并急促出屋。

“发生什么了?”

两人合力扶起丁准,谁不是一惊非小。

丁准皮开肉绽,幸好没伤及筋骨,大多伤口渗血也渐止。

“冥漠之都……司马家……我们——”

他虚弱地瞧着几人,目光扫过玉儿,似有难言之隐。

瞿良和玉儿面面相觑。

只有顾栖清楚,已迎来最坏的结果。

杨缮他们为取得留侯遗境铸造图,多半在冥漠之都出了手。

太山君练就一身邪功,而郑徽背后的司马家也在搅动风云。

几人腹背受敌,想必曝露了身份,因此陷入恶战。

丁准一人回来求救,就说明杨缮和管韬很可能被迫停驻在某地,伤势更重。

“三哥和小管现在在哪儿?”

顾栖直截了当地问。

“城外……荒林……”

丁准费力喘气。

“小丁伤得这么重,那三哥——”

玉儿花容失色。

瞿良意识到不妙:

“九爷,我们——?”

“照顾好小丁,我去找三哥他们。”

顾栖拢拢衣襟,压低兜帽。

“九爷,让我跟你一起,”玉儿背起药箱紧跟上顾栖,异常坚定,“我是大夫,能帮上忙!”

顾栖神采难得郑重,似在洞察什么。

又听瞿良道:“九爷,让嫂子去吧。我在这儿总不是白待,跟嫂子偷师了不少东西,给小丁处理伤口我能行!”

顾栖不再多说,可刚一转身,后舍就传来一声重物坠地的闷响。

……是小马跌落了床铺。

前堂血污的味道,刺得他一激灵。

屋内床脚旁,小家伙吃痛地闷哼,无助地瑟缩。

淌了大半宿的泪,他睑下挂满干涸的水痕,小脸如同一汪汹涌的赤海。

眉心的小痣,即是高悬海上的血月,猩红猩红的,将两粒儿白玉似的眼珠子,照成两座了无生机的荒岛。

片晌后,小家伙撑起自己弱不胜衣的小身板,像是倾力捕捉着外间的声音,盲瞳困苦“望”向了窗外。

前堂,顾栖却没有回眸。

“走吧。”他向玉儿颔首,提起步伐。

城外山峦起伏,一旦遁入密林,便行踪难觅。

丁准来时,每隔上一段距离,就在草木间留下隐秘记号,自己人才能看懂。

顾栖通过标记,顺利带玉儿找到杨缮管韬栖身之地。

这是岩壁下的一方石洞,林木层层叠叠,遮蔽住洞口。

顾栖同玉儿接近山岩时,杨缮就谨慎地守卫在侧,周身伤痕清晰可见。

一见杨缮,玉儿顿时百感交集:

“三哥,你们这是、这是怎么了?”

“说来话长……”杨缮眼里深情与懊悔交缠。

“我没事,先看小管。”他强行定神,手指石洞深处。

洞内空间不小,纵深尤其宽裕。

管韬面色乌青,四肢僵硬,已神思不清、命悬一线。

和他相比,杨缮的伤果然不值一提。

玉儿在管韬身边坐下,眉头紧锁:

“中毒了。”

杨缮急道:“能解吗?”

玉儿:“不知确切毒源,无法对症下药。以经络疏通之法,让毒血经由肢体末端排出,或许可行。只是这样一来,我怕小管会失血过多。要是——”

杨缮:“要是什么?”

“要是有新鲜血液输入小管体内就好了。”

顾栖凛声道。

杨缮摸不着头脑,但玉儿眼前一亮:

“九爷也懂这个?”

“这里没别人,我们三个先试试吧。如果不行,再到外面去找。”

顾栖挽了自己袖子,捎带也撸起杨缮的。

“三哥,忍一下。”玉儿打开配备齐全的药箱,拿出抽血工具,率先扎了杨缮一针。

“能否相配,还要花点时间确认。”采集自己和顾栖血液后,她又道。

“别发愣了,咱俩会打扰嫂子。”

顾栖示意杨缮出洞去。

晌午日照正烈,杨缮被烫到双眼,终于回神,跟顾栖远离洞口。

“都是我的错。我冲动行事,高看了自己,低估了郑郁美,不仅没拿到舆图,还害得小管重伤!”

杨缮咬碎了牙齿,捏爆了拳头。

“那天我避开郑郁美人马,带小管小丁潜入冥漠之都,万分小心,却还是惊动太山君。那人身体异于常人,小管为护我,受了他掌风波及。怎知我们从总坛脱身,回程刚走一半又被郑郁美堵截,不止是郡守府兵卒,这次还有司马家人马。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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