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你说的不错,我正是个小人,就因为我是个小人,才要提防被别的小人占了便宜。你到底要不要伤药,不要,我可要睡了。你自去吧。”
余何意哼笑一声,大步走向床榻,俨然一副准备置之不理的样子。
江映竹恼怒非常,但又不敢真走了,外头的追杀伏在暗处,自己又渐渐脱力,一旦出外,就算侥幸没遇到那人,这荒山野岭之地,哪来的止血药,只怕走不到多久,就要昏迷在半途上了。
可恨,要不是那莽汉势大力沉,一刀劈散了我的包袱,我又何至于此。
江映竹越想越气,委屈道:“我,我身无长物,连兵器都失散了,拿什么给你做凭证,你,你分明是难为人!!!”
余何意端正坐在榻上,见她如此,一时倒真有点儿自己在欺负小辈的感觉了,不由得拿手摸了摸鼻子,不过转眼一想,就把这点微薄的羞愧之心抛却。
“你们女儿家,难道就没有什么手绢手帕、香囊荷包之类的物事?”
江映竹被他这话惊得瞠目结舌,她犹豫半晌,终于从怀中掏出一块四四方方的巾帕,丢到余何意手中,喝道:“这总行了吧。”
余何意接过巾帕一看时,见帕上绣着映竹两个娟秀小字,边上还绣着一丛碧竹,方肯道:“好,这就行了。”
说着时,他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温润如玉的质地,正是柳家出品,童叟无欺,不过瓶内的定心丹已被他吃了,现今里头装的是寻常金疮药粉末。
江映竹接过瓷瓶,就往外走。
“你不在我这屋内疗伤?”余何意老神在在,“我这个人呢,得了报酬,是一定会帮人帮到底的,外头夜冷霜寒,不怕追杀了?”
江映竹背对着他,无声冷笑。
“不必了,我给不出更多的报偿,怕有欠于你,多谢侠士今晚施恩,映竹铭心刻骨。”
说完,江映竹又自窗口翻将出去,余何意侧耳一听,落地无声,他便道:“你去哪疗伤我可不管,不过一候之约,请勿失言,否则,我会找上月宫的,想必你的师姐妹一定很愿意为你付出代价。”
外头冷冷寂寂,并无人应,但余何意知道,她一定听见了。
所谓有话即长,无话即短,接下来一夜无事,余何意运功修炼到天明时分,见金乌已挂,朝霞万缕,思要打一套阴阳八卦拳来正心凝神,就走出房门,纵身跳到屋檐之上,对着晨光打拳。
这一套拳并不是江湖上的武学拳路,实际上只不过是清风观一套呼吸吐纳之术,也是清风观弟子的早课,冬练三伏,夏练三九,打起来时,没有气机牵引,寻常普通人也可以练,但也练不出名堂,无非是强身健体而已。
余何意却很喜欢这套拳,隔三差五时就要打上一遍,最好是在日出之际,每次打完,总觉得神清气爽,也不知是否错觉。
他一套拳路打完,底下传来南昭文的声音。
“打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