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俏看着白芸生的脸,觉得自己的敲打已经到位。
抬手借着扶簪子的动作挡住了眼底的一抹愧疚,她匆匆离开了这里,生怕自己下一秒一个不忍心就松了口。
那只小兔子在天地间如此难得,最好一辈子不要知道情爱是什么。
虽然白芸生是个好孩子,但手心手背总有区分,对红俏来说,晚云收的姑娘们就是最重要的。
公孙悠用过粥之后倚在软榻上懒懒的打了个哈欠,屋里的暖意一熏,让她的眼睛有些睁不开了。
白玉堂不是第一次走进公孙悠的屋子,只是这一次,却是在她清醒的时候第一次走进公孙悠在晚云收的屋子。
忽略公孙悠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他第一次打量起她的屋子来。
房间里的摆设一应都是没见过的稀奇玩意,床边窗边垂着的纱幔听说是鲛人的第二样宝物,和她那件深色的衣裙一样,名为鲛绡。
“是余姑娘送来的。”公孙悠侧着身枕在软塌的瓷枕上,“上一次见她已经是两三年前了,听说她去了崖州,如今可是千金一面的歌姬。”
公孙悠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她的眼睫毛微微颤着,最后垂了下来:“也不知道这一次能不能见到她……”
白玉堂有些紧张,他看向公孙悠放缓了自己的呼吸,听见她微弱的呼吸和自己的心跳混杂在一起,白玉堂才缓缓地吐出一口气来。
他再一次感受到了害怕,自从兄长和嫂嫂逝去之后已经十余年了。
从开封出发的马车依旧是晚云收那一辆被妖马拉着的马车,只是这一次因为去的地方远所以拉车的马从两匹加到了六匹。
雪雪坐在车架上接过白芸生递上来的东西,车厢里明淼和不屿正将行李挨个摆好。
雪雪今天没有戴她喜欢的那一对头饰,而是被牡丹抓着梳了时下女孩子最流行的发型。带着流苏的簪子将脑后的发丝挽起,整个人看起来稳重了不少。
这样的雪雪让明淼适应了好一会,她挑开车帘偷偷地瞄了一眼车下的白芸生,他的眼中好像没什么情绪的波动,看起来和以前一样。
如果,她没有听见红俏和他说的话的话,明淼觉得自己可能也会被白芸生掩饰过去。
“怎么了?”不屿看见明淼翻了白眼有些好奇的凑到窗户边上问道。
“没什么。”明淼放下手里的帘子,她扭头看向这个外面看起来一点点实际上内里大有乾坤的马车里面。
“这种东西怎么妖界没有?”
一边说着她一边着了一个合适的位置坐了下来。
公孙悠怀里抱着被锦带抱着的琵琶,这把琵琶实在是在远山县里受了太重的伤,此刻琴头伤还留有当时阿日娜留下的刀痕。
“我不是故意的。”徐子玉看见这把琵琶的时候瞥了一眼阿日娜,后者立刻替自己辩解道。
公孙悠站在二楼饶有兴味的看着楼下徐子玉正在处理自己的家事,她当年和南宫玄分开之后去了西域,在西域以忘生花成立了如今的西域魔教。
徐子玉离开西域之后,教中众人因为权柄而大打出手,如今所谓魔教已经四分五裂。
阿日娜和罗图是来找她回去主持大局的,他们属于教主一支,在权力纷争中只剩下了他们二人。
“喏,你看见她了吗?”徐子玉抬手指了指正在看热闹的公孙悠,“那是我徒弟,唯一的一个徒弟,以后你们就听她的话,西域的事情总有人解决的,你们若是想回去我也不拦着。”
公孙悠疑惑的歪头,怎么这会还有自己的事情?
“偌大的晚云收,多养两个人总是没问题的吧。”徐子玉看起来有些疲惫,她的鬓间生出了不少白发,公孙悠觉得奇怪,徐子玉明明是土地,拥有开封城的信仰,怎么会展现出衰老呢?
虽然疑惑,但公孙悠还是点了点头,同意了徐子玉的话:“虽然多两个人没什么问题,但毕竟晚云收里的大家都是妖,所以适应起来可能需要些时间。”
公孙悠抱着琵琶从楼上走下来,她的身上还披着冬季的斗篷,脸上不知是红俏还是牡丹的注意微微扑了些粉,看起来气色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