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算在啊？”

杜宇霆环顾了一圈自己所在的地方，漫不经心解释道：“我现在在机场，一会儿就飞了。”

“...好吧。”

电话另一头的声音明显透着失落，杜宇霆好奇：“怎么了？”

“本来想让你帮我去找个人，她正好在上海，不过你要走了就算了。”

他们都认识这么久了，杜宇霆当然听得出来孟林西口中的ta是公事还是私事，于是故意调侃他：“别算了啊，让我先来猜猜这个‘ta’是男他还是女她？”

“怎么不说话了？要是女生，我就替你跑一趟，为了兄弟的幸福，改签一张机票算得上什么。”

“...我前妻。”前妻这两个字说起来格外烫嘴，孟林西从未在人前正式提过，现在一本正经说出口反倒有些不习惯。

“弟妹？？不对，前、弟妹，那我答应了，地址发过来，我勉为其难替你跑一趟～”

一睹真容的绝佳机会哪里能放过，杜宇霆把托运的行李取回，打车直奔孟林西发来的定位。

送走丁嘉羽后，杨殊终于可以专心处理其他工作，前几天她才把建联的供应商入库，在向他们和潜在客户自我推销宣传的时候她还真要感谢Schedule的背书，以及跟着乔侃做的那些大型项目，这些数据在很大程度上帮助她和客户快速建立起信任。

傍晚六点刚过，蒋忱敲敲门提醒杨殊下班吃饭，“人是铁饭是钢，走了，带你吃饭去。”

杨殊点点头，抬起胳膊伸了个大懒腰后合上电脑。她起初以为蒋忱一声不吭跑来上海嚷着要做自己的合伙人就是图一时新鲜闹着玩，说不定少爷哪天无聊了就回家继承家业了，可她没想到蒋忱竟然不知不觉已经陪了她两个月，陪着她度过了自己最困难的阶段，每天不厌其烦地提醒她按时吃饭，不要熬夜，早点睡觉，跟个男妈妈一样，明明还是个比自己小三岁的小屁孩。

上海的夏天是湿热黏腻的，不管是烈日当空还是细雨绵绵，在室外没走几步便会汗湿衣襟和额头，尽管是夜幕降临也不例外。

杜宇霆从出租车上下来后立马就被停在楼下的兰博基尼吸引了注意力，这么少见的车型，他竟然在几天内连续看到两次，不愧是上海，有钱人真多。

他根据孟林西给的地址试探性走到大门前，隔着玻璃看进去里面空无一人，正巧蒋忱和杨殊这时从楼上下来，一眼便看到了门口的可疑人士，两人交换了个眼神朝杜宇霆走过去。

“请问你找谁？”

还没等杜宇霆回答蒋忱的问题，杨殊走近后直接认出了眼前的“不速之客”。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前几天在新天地那边的餐厅门口。”如果只是擦肩而过萍水相逢，杨殊不会记得对方的相貌，但此刻站在面前的男生不一样，他俩可是在素不相识的情况下对视了一分多钟。

杜宇霆原本只是觉得眼熟，经杨殊这么一提示，瞬间找回了记忆，“是你啊！”

不能怪他没认出来，杨殊今天换了身打扮，吊带背心配工装裤运动鞋，比起那日的职场通勤风减龄不少。

世界真小，杜宇霆比对了孟林西发过来的照片后确定眼前的女人就是他前妻，不自觉开始仔细打量起对方来，蒋忱注意到杜宇霆的目光流连在杨殊身上，身体微侧挡在杨殊前面。

“你谁啊？有事吗？”蒋忱的语气略带生硬，一面之缘的人怎么会找到这里，怕不是什么跟踪变态来的。

“我不找你，我找她。”杜宇霆的眼神越过蒋忱，再次落在杨殊身上。

“她的事就是我的事。”

“是吗？你也是孟林西的前妻？”杜宇霆零帧起手爆料，没给任何思想准备和前摇，直接脱口而出自己此行的目的。

杨殊在听到孟林西三个字时瞳孔瞬间放大，像是触发了某个开关，她一把抓起杜宇霆朝一旁走去，独留蒋忱这个局外人站在原地发愣。

蒋忱没想到了解这件事的人会有这么多，按理说旁人只知道孟林西离婚，但为了保护素人信息，广大吃瓜群众应该并不知道女方是谁，而这人竟然能够直接断定杨殊就是孟林西的前妻，他势必是知道什么内幕的。

“孟林西叫你来的？”杨殊拽着杜宇霆一口气走了七八米才停下来松开手站定。

杜宇霆抖了抖被杨殊抓出印子的衣角，这女人看着瘦，手劲儿还挺大。

“是，吧。”

“什么叫是吧？”杨殊皱着眉双手叉腰，她还不清楚孟林西派来的人是谁，为什么来找她，难不成是要把钱要回去，堂堂一大男人这么抠门儿吗。

杜宇霆在脑海里回忆孟林西的原话，“你偷偷观察就行，看她最近状态如何，千万别被她发现，发现了也千万别说是我派你去的。”

事已至此，虽不是他本意，也只能随机应变了，他打着孟林西的旗号解释：“我是他朋友，我叫杜宇霆，你就是杨殊吧。”

“我是，所以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也没什么事，就是孟林西他好奇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这句话从杜宇霆嘴里说出来杨殊怎么听怎么觉得别扭刺耳，孟林西什么意思，合着他以为自己离了他就过不下去了吗，可笑、多余、自恋。

她冷笑着说道：“你替我谢谢他，跟他说，托他的福我过得还不错。”

蒋忱眯着眼远远望去只能看到两人嘴巴在动，可惜他不懂唇语，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就在这时，一辆出租车开过来，稳稳当当靠边停下，不偏不倚就停在三人中间的空地上，车上下来一人，杨殊看清对方的脸后满是惊讶，她完全没想到他竟然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