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到年末越忙，这个定律无差别攻击着所有人。

孟林西早上八点落地澳门，连眼睛都睁不开就直奔酒店化妆，在这之前他已经录了一个地方台跨年节目、两个综艺的飞行、还有一个颁奖典礼，今天的盛典结束后，第二天就得马不停蹄赶去彩排网络平台的跨年表演。

Schedule年底冲业绩，据小道消息传，明年会开一个新的创意总监hc，公司里不少老员工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这个事情大概率年会之后就会宣布。

杨殊最近在加班收尾，困得一天至少两杯咖啡打底，张瑶见她在茶水间打哈欠，端着咖啡凑到她旁边小声说道：“听说没？”

“你又听说什么了？”杨殊无奈，就算自己不刻意打听各种八卦，张瑶那抑制不住分享的灵魂也会主动奉上近日新闻整合。

“创意总监的名额啊。”

“你说这个啊，多亏有你，我现在知道了。”

杨殊拍怕张瑶的肩膀，拿起咖啡朝工位走去，张瑶见状立马跟了上去。

“你就没什么想法？”

“我有想法也轮不到我啊，公司里这么多老员工呢。”

她倒是想升职加薪呢，哪怕不升职，纯加薪也行，这公司里这么多人，自己也不过才入职一年半不到两年，有心也无力啊。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听说这次的晋升采取民主匿名投票，所有人都可以参与评选。”

“噢，所以呢？”杨殊还是不明白，参与是民主了，投票倒也匿名了，可这结果到头来不还是论资排辈儿嘛，不然这新官上任，谁听指挥啊。

“啧，试试又不会怎么样，到时候我就投你。”

“哎，你可别，回头计票的时候就我一个人拎出来你这一票也太尴尬了。”杨殊已经可以想到Kathy统计票数的时候，自己得有多么如坐针毡。

不知道是否正是因为晋升的传闻，公司里的内卷氛围突然在最近变本加厉，跨年夜当天都有不少人加班，这其中自然也包括杨殊，她倒不是要和什么人竞争，纯粹就是想日事日毕，再拖就是明年了，否则元旦假期回来汇报的时候还得说去年的项目。

“跨年夜你都加班啊。”

乔侃因为临时有个工作电话耽搁了一会儿，但他没想到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外面还有不少人在工位上，杨殊背对着他专注地盯着电脑，直到他走到她身后都没有反应。

“嗨，我这不是想今年的事情今年做完嘛，不然下次见就是明年了。”

杨殊不用回头也能听出来是乔侃的声音，她嘴上在回答，身子却没有转过去。

“行吧，拼命三娘，我先走了。”

“嗯，拜拜。”

乔侃今晚约了人在商场吃饭，对方是某房地产的千金，他从公司出来看了看时间，只能去坐地铁，不然他一定会因为堵车而迟到。

商场的饭馆在这种节假日总是人满为患，排队等位动辄就是一个小时起，向甜和朋友在等位区已经坚持了一个小时，门口的免费零食和饮料都快要灌饱了，手机的电量也告急了。

“我去借个充电宝，手机没电了。”

打过招呼后，她在这个楼层找起了充电宝，一个熟悉的身影就这么猝不及防闯入她寻找的视野里。

“乔老师，真的是你！”向甜追上去拍了拍西装革履的男人，对方转过身，她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比起向甜的欣喜和激动，乔侃的脸上只是微微诧异，他没想到会在这儿碰到同事。

“乔老师，你也这儿吃饭吗？”

“对，你也是吗？”

“嗯，我和朋友一起。”

乔侃点点头，他想尽快结束这段寒暄，距离他约定的时间他已经迟到了十五分钟。

“那你们好好玩，我先走了。”

“好，乔老师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向甜看着乔侃离去就快要消失在她的视线里，她愣了一下，鬼使神差跟了上去。直到乔侃拐进一家餐厅，她停下脚步，这家餐厅无需排队，也没有透明的窗户可以看到里面，向甜抬头看了一眼餐厅的名字，app点评界面上赫然标着人均1099。

难怪没什么人排队呢。

向甜落寞转身坐电梯下楼，回到属于自己的楼层，她自嘲地笑了，她觉得自己像个变态在窥伺别人的生活，而自己还妄想挤入这不属于自己的地方。

不知过了多久，杨殊敲下了最后一个回车，所有的工作终于告一段落，她反手捏了捏自己僵硬的肩颈，电脑上显示现在已经是晚上的九点四十五，整个公司走得独剩她一个还在站岗。

“就知道你还在。”

“诶，你怎么又回来了？”杨殊起身看到乔侃从门外进来，手里还拎着一个袋子。

“给某位劳模送饭。”乔侃抬起胳膊晃了晃餐厅打包的食物。

“谢谢领导，还特意跑一趟，你吃了吗？”她伸手接过乔侃手里的东西拆开往外拿。

“废话。”

乔侃倒是大方，给她一个人点了四个菜，荤素搭配，色香味俱全。

“那我一个人也吃不完啊，你要不再来点儿？”

杨殊把筷子递过去，乔侃看了一眼，拉过旁边的椅子坐下，接过筷子。

“等等，还差点儿。”

“差什么？”

“等着！”

杨殊起身跑走，过了几分钟后拿着两罐可乐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