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就好。”
王妃眉心松开,勉强笑了笑:“麻烦周太医了。”
送走周太医,皇后也准备起身回宫,离开前她拍了拍王妃的肩:“我叫人把旁边房间收拾出来,你这段时间就住在宫里吧。”
岁慕柒换了一身黑色便服从往回赶,还没踏入偏殿便碰上急匆匆往外走的端正德。
“你来得正好,我刚准备去找你。”
他停住脚步,凑上前:“父皇叫我们去一趟长秋宫。”
“嗯。”
在端正德靠近之前,岁慕柒果断伸手拍下他的手,又恢复了一贯散漫的样子:“太医怎么说?”
端正德沉吟转述:“人现在还没醒,太医说大体已经稳定下来,只是体质难以恢复从前。”
人才多大,就要一辈子在病痛中。
他惋惜嘱咐:“这事估计也是因你而起,你以后对她好点。”
岁慕柒挑眉一笑,浅色眸子熠熠生辉:“知道,毕竟她是我未来的夫人。”
端正德啧了一声,嫌弃地往旁边撤了一步:“把你的牙收一收。”
突然,他像是想到什么,重新靠了过来。
“你很不对劲。”
端正德垂首,掰着手指头一桩桩分析:“你们认识才多久,已经发展到生气了要立马追出去哄,失踪了也要亲力亲为地找。”
他抬头谴责,眼神幽怨:“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也没见你对我这样过。”
岁慕柒抽了抽嘴角,默默离他远了点:“我取向正常,暂时还不好那口。”
看着逐渐加宽的距离,端正德无语凝噎,好半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我!”
他气急败坏道:“我是想说你对她一见钟情!”
岁慕柒侧首微笑看他一眼,哦了一声再次远离。
不理解但尊重。
“……”
端正德太阳穴猛跳,气成河豚。
明明是想看他笑话,结果反倒自己成了笑话。
长秋宫的宫人垂首:“太子殿下,岁大人。”
半掩住的眼神茫然,郡主与殿下关系这么好?他气红了!
端正德刚一推开门,就听见园子里传出一道极具压迫感的声音:“说,是谁指使的!”
两人悄无声息站到王妃身边,静默地看向被人强压又试图挣脱的宫女。
岁慕柒眉一挑,居然还是一个硬骨头。
“没人指使,她该死。”
月牙抬头,狠戾地直视皇帝,丝毫没有初见时的怯懦。
“哼,嘴倒是硬。”
皇后脸色沉了下来,她招了招手,一旁的梅姑姑呈上一个瓷瓶。
“这是从你屋里搜出来玲珑醉,已经用了半瓶。你说没人指使,那这毒是谁给你的,又用在哪里?”
月牙冷哼一声,侧首不语。
闻言岁慕柒蹙眉,脑子里忽然有了不妙的猜测:“你把毒抹在了杯子上!”
怪不得闻祎当时面色不对,他还以为是因为闻不惯酒味。
端正德讶然:“堂妹的酒有毒?”
皇后三人瞬间锐利望向太子,询问发生什么。
端正德尴尬一笑,转述宴会闻祎的异样。
见皇后看过来,他目移眨了眨眼:“……我当时没想那么多。”
见事情败露,月牙也不再挣扎。
她移了移腿,给自己找了个舒服位置,咧嘴一笑,满是恶意。
“一杯酒毒死多好,省得……”
岁慕柒打断她,上前蹲下身直视:“我去过桃园。桃园的地面痕迹显示有人摔倒又被扶起来过,那个人是你,对吗?”
挂在唇角的怨恨被打断,月牙偏头看向地面,抿唇一言不发。
岁慕柒沉吟:“你不是一个自寻死路之人,照理说不会明知是死路却还要往里闯一闯。所以当时郡主对你起了疑心,你为了计划,必须以身犯险。到底什么人值得你这般冒险,或者他给了你什么比命还重要的承诺?”
月牙沉默,放在一旁的手轻颤。
皇后与皇上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里看见震惊。
他站起身,漫不经心垂眼看她:“她与你无冤无仇,本已脱险,却仍返回救你。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她,你已经死了。”
闻言王妃惊愕,不可置信地指着月牙,颤抖着上前撕扯对方:“你的良心呢!”
皇后见状,瞥了眼梅姑姑。
两旁站着的宫人立马上前搀扶王妃,缓和她的情绪。
月牙:“……”
“没有人给我承诺。”
月牙泄了气,平静回望:“而且一命换一命,不是理所应当?”
她冷然抬眸:“柯义与她无冤无仇,她不照样杀了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