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五弦道:“我会修书与童阁主,什么收拾他们的,便交了给童阁主吧,到时若不如咱们的意,再收拾他不迟。”言罢,便出了那客店。
东方五弦到得店门前,四处张望,旗安不知他要做甚,道:“师伯,咱们去雷州吧,也好帮项师叔他们。”
东方五弦道:“旗安、旗疆,你们先去雷州,我还有些事要料理,等完了事便寻你们去。”也不待旗安两人再问,东方五弦取了马便走,心中只一个念头:“他们要出雷州、避徽州,只有一条道可走。”当即便策马往西南的大道上驰去。
柳惜见揽抱了程秀出客店,便即背了她到客店后门,上了马车即驾车而走。柳惜见坐在车辕上,道:“师伯,我昨儿已打听好路了,咱们从这里穿过彩金县,从靖州北面去桃州。”
程秀在车内道:“走陆路敌人容易追来,走水路才不易被察觉。”
柳惜见道:“这里到桃州,还能走水路么?”
程秀道:“能,我从前常走。”又道:“前头鹤壁镇南边是白天江,直流到桃州去,两地有水道,况且,桃州那面的飞天渡,离天明寺不远。”
柳惜见道:“走水路,倒也能少受些颠簸。”
程秀道:“颠簸,我倒忘了,你可晕船,要是晕船,这水路不走也罢。”
柳惜见道:“师伯,弟子不晕。”
程秀道:“那就好。鹤壁镇那里的渡口叫大头渡,咱们驾车到那里去。”
柳惜见应了一声,行了有半刻钟,却忽听得后头一阵马蹄疾响。她探身望去,见竟是东方五弦驰马而来,心念一转,思量道:“不知他来做甚,这时加鞭快走,更惹嫌疑,便慢慢走吧。”当下与程秀道:“师伯,后头是东方五弦来了,他若问起来,弟子来应付吧。”只听得程秀“嗯”地应了一声。
不多会儿,东方五弦已掠过马车,横马拦在前道。柳惜见用男声道:“这位爷,咱们要赶路,劳烦相让。”
东方五弦道:“马车里,是你什么人?”
柳惜见道:“那是我家主君。”
东方五弦似笑非笑,道:“主君?”
柳惜见道:“这位爷,可是有什么事?”
东方五弦下马来,走到车旁,柳惜见不知他意欲何为,跟着到了他身侧,一手已蓄起掌力。
但见东方五弦一手打起马车边窗上的帘子,柳惜见急道:“你这人,好生无礼!”说着便要去把帘子扯下。
车内,程秀道:“小七。”
柳惜见当即会意,程秀这是在叫自己,向她看去,便缩手回来。
东方五弦仍是一手撩举车帘,望了车里人不动,程秀道:“不知阁下有何事?”她并不会变声之术,只得把嗓子放粗,语音听来便不大自然。
东方五弦瞧了瞧程秀右耳垂上的红痣,片刻后道:“对不住,我认错人了。”
柳惜见心登时一宽,但那东方五弦仍是不放下车帘,双目紧紧凝视程秀。柳惜见道:“这位爷,咱们还要赶路,你……你……相烦您让一让。”
东方五弦恍如不闻,仍是看向车内之人。
程秀道:“咱们要走了,还请阁下相让。”
东方五弦这才把边窗的帘子放下,回去牵了马退到一旁。柳惜见跳上车辕,驾车离去,心中涌起许多念头。
程秀独坐车内,心中感激,马车将她与柳惜见隔了开,她也无需掩饰,一时伸手摸向右耳垂,便落了泪。
过得一阵,柳惜见探头回望,只见远处道上一人一马,仍旧立着,心下更是迷惑。思绪纷乱间,听得程秀道:“惜见,快些,咱们需快点到桃州去。”
柳惜见答应一声,扬鞭驱马,但再快,也只能让那马跑成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