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次杉给出条件，如果一个月之内明锐星可以凭借自己的实力碰到穆辞的佩剑，穆辞就收他为徒，反之，小孩就乖乖下山，再也不能偷偷跑上山来。

穆辞仍旧像个木头一样没反应，没说答应也没拒绝。

明锐星很忐忑：“万一他到时候耍赖怎么办呀？”

看着这么凶，光是刚才穆辞掀起眼皮往他这边看一眼，他就忍不住往戚常念身后躲去了。

阮次杉：“放心，你能做到，就不怕他不答应。”

穆辞不应只是觉得没必要罢了。

这事能不能成，还要看这明小子有没有能耐。

*

人来了。躲在草丛里的明锐星屏住呼吸，一步、两步、三步……就是现在！他扑出去，朝着穆辞的身上撞，他的高度只要再稍微抬手就可以碰倒穆辞的剑柄。

当然，穆辞和往常一样轻易避开，让明锐星扑了个空。

“哇啊！！”刹不住车的明锐星瞪大眼睛看着越来越近的地面。

死定了，他要把脸摔烂了。

娘会杀了他的。

然而疼痛并没有袭来，明锐星眨眨眼，自己现在居然在半空中定住。

少年人骨节分明的手拎着他的衣领。

比他高大很多的穆辞低头看他。

明锐星第一次发现原来他的眼珠子颜色很淡很淡，浅到泛出冰凌那种无情的光芒，在里面看不见任何人的影子，但这是第一次，小孩在穆辞眼睛里看清了自己的脸。

“不觉得你很笨吗？”这是大半个月来一直无视他的穆辞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什么？！”明锐星脸都气红了，在空中扑腾，像只张牙舞爪的小猫。

“在路上埋伏这一招已经用了十次，自以为聪明又每次都隔开半丈的距离，手法俱是扑上来突袭。”

穆辞声音还是冷冷的，但明锐星听出了嘲讽的意味，“看来等我和我师傅一样老了你也未必能碰到我一片衣角。”

“你瞎说！”明锐星伸手去够穆辞腰间的剑，却始终够不到。

“有本事，你就放开我！”

……

一阵胡搅蛮缠过后，明锐星今日也没有能如愿碰上穆辞的剑。

他掰着手指数数，垂头丧气，“还有一、二、三……”又数了一遍，脸上愁容更甚：“还有三天。”

段景笑嘻嘻的：“要不，让我们给你出出主意？”

明锐星一口回绝：“不行！我要自己来，让他心甘情愿收我做徒弟。”

“真有志气。”

*

明锐星最终灵光一闪，穆辞的动作他跟不上，但他可以在穆辞无法行动之时去拿剑啊！

再认真想想，明锐星决定等到穆辞沐浴再下手。

*

“怎么样！”穆辞的剑看起来轻便，然则明锐星这样的小孩还得用两只手才能举起来，他洋洋得意道，“是我赢了吧！”

穆辞端坐在水中，不动如山，好像即将要收明锐星为徒的不是他。

浴池中水汽蒸腾，模糊了他的表情。

明锐星还想再说什么，却被他身上横亘的各种可怖刀剑伤吓得说不出话。

“怕了？”穆辞缓缓起身，往明锐星这边靠近，水纹荡漾，“这就是持剑的代价。”

在明锐星震惊的目光中，穆辞跨上岸，原来他下身的衣物并没有脱去，明锐星怕他要剑抢回去，于是抱着剑后退。

“怕了就把剑还来，以后别缠着我。”

他的手掌很大，一只手便抓住了剑，明锐星急了，伸手推开他的手臂。

凉得吓人。

明锐星这会没有功夫去思考为何穆辞从热水中走出来，体温却如此低。

他反驳道：“什么时候怕了！我才不怕！”

“我以后身上的伤肯定多过你！”话说出口，意识到不对，小孩又更大声：“我以后肯定比你厉害，肯定没有人能让我留伤疤！”

“你等着瞧吧！”

如此，明锐星拜师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