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终于意识到董诗并不正常的态度,又有了别的参考对象,他又忍不住开始思考要是自己不是独生子会不会更自由点。
哪怕没到安予恬这种程度,起码多多少少能分散董诗的注意。
包括每次他在家和董诗相对无言时,也不至于独自承受着全部的高压气息。
回校的行李没法迅速收拾完,董诗全程不语地坐在客厅,时谨没有关上自己的房门,也不敢回头看,不住地感到如芒在背,怀疑董诗一直在有意无意地盯着自己。
要是再有一个人存在,此时他就能吸引董诗的目光了……
时谨最先受不了这股气氛,想要开口,喉咙却一阵干涩,涌动半天后才将原本的话语顺利说出口:“您当初有想再要个孩子吗?说不定也是多留点念想。”
父亲早逝,母亲将一切都倾注于自己身上,时谨实在过于难以承受起这份感情。
董诗心下一惊:“你怎么突然想到问这个?”
办理离婚的时候,那个男人明明答应了她提出的条件,表示会搬去海城其他地方,不再回来这里。
原本的条件是离开海城,但他的新家庭也在海城扎根,宁愿和她耗着也做不到拖家带口地去其他城市重新打拼。
董诗一想到当年那张与时谨有几分相似的脸,就一阵胸闷,喘不过气来。
她所谓的婚姻和爱情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要是他们还在海城生活,那个孩子与时谨年龄相仿,二人也不是没可能相遇。
毕竟那个男人的话根本不可信。
这么多年来,董诗闭目塞听,一点儿都不愿听到与他有关的消息,只是一味地悉心培育时谨,眼看着他在自己一人的倾心照顾下一步步成为人中龙凤,董诗却愈发患得患失。
恐惧时谨某一场考试的退步、恐惧他青春期时期任何可能引发他躁动与叛逆的因素、恐惧他对缺席的父爱的需求……
董诗一路兢兢业业地恐惧过来,直到时谨终于成了海城今年的状元,她一直以来提着的心才放下大半。
可时谨背着她将志愿改成淮大的行为又让她重新恐惧起来。
十八年来的心如悬丝,让董诗早就忘了自己在时谨还小时作的打算。
等自己引导他走向正道,从此只要孩子活得健康开心就好。
可她现在只会恐惧于时谨任何有失控倾向的行为,她不允许任何可能摧毁他人生道路的人和事接近。
董诗很快找到根结:“是安予恬说了什么,还是你们去哪玩了?”
时谨无比反感每次一有分歧,董诗就开始抹黑他身边人的行为,下意识地避开安予恬:“就在这附近走了走,昨天陪她去市区玩了一下。”
后一句“我就是突然想问问”还没说出口,董诗在听到二人去市区后立刻作出了非同寻常的反应。
“你们还去城里了??”
她看上去无比紧张,紧盯着时谨,声线也收紧拔高了几度,一副警惕着什么滔天秘密被发现的模样让时谨一眼察觉出不对劲。
他不动声色,暗暗观察着董诗的反应,反客为主,继续语气平淡道:“去了。我就是突然觉得,我要是有个兄弟姐妹也挺好的。”
时谨原本只想继续围绕关键信息诈出董诗隐瞒的秘密,没想到对方在听到他这句话后情绪彻底失控。
“你,你——”
“我真是猪油蒙了心才花心思养大你这个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