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吃得一波三折，两人从餐厅离开时已经很晚了，北市的夜晚总是格外热闹，外面挤满了人。
“吃不吃水果？”
晏鹤微微摇头：“不了，昨天不是买了很多吗？”
霍驰拉着他走进水果店：“昨天买的是昨天的，和今天有什么关系？”
一进门就是一股扑鼻而来的果香味，晏鹤听说一些甜品店会喷香氛，吸引顾客进来购买，不知道这是水果的果香还是香氛。
每经过一个水果面前霍驰都会问他吃不吃，晏鹤的回答只有一个字——不。
直到把水果店转完，霍驰拿起袋子：“吃几个橘子。”
言罢他自顾自地往袋子里放了几个果冻橙。
晏鹤捏了捏柔软的外皮：“这是橙子。”
霍驰把袋子递给售货员：“硬的是橙子，软的是橘子，这个是橘子。”
“这个是橙子的品种，果冻橙。”
上司蹙了蹙眉，嘴硬道：“这是橘子。”
晏鹤给他指了指告示牌上的字：“跟我读，果冻橙。”
霍驰难得陷入了沉默。
售货员把小票递给他们：“两位先生，这个是果冻橙没错。”
霍驰接过橙子，揽着晏鹤往车子的方向走。
“橙子的品种这么多吗？”
晏鹤扬了扬头：“你没吃过果冻橙吗？”
上司诚实地摇了摇头：“我父亲的母亲柑橘类水果过敏，家里不允许出现橙子。”
晏鹤莫名有些无语，虽然从未见过霍驰的祖母，可心里避无可避的对这位老夫人生出几分排斥心理。
自己过敏就不许别人吃，未免太霸道了。
两人上了车，晏鹤拿出橙子，小心翼翼地剥下橙子皮，取下一瓣橙子递到霍驰唇边：“尝一下。”
霍驰张嘴吃了进去，品了品味道淡淡评价：“比橘子汁水多，比橙子皮薄。”
他看了看晏鹤手边的橙子皮：“我一直以为橙子的皮是剥不下来的，这个很好吃。”
晏鹤干脆一瓣一瓣把整个橙子都喂给了他。
“我也觉得好吃，柑橘家族很庞大，但我觉得果冻橙和粑粑柑最好吃。”
霍驰跟着念了一遍名字：“粑粑柑，好奇怪的名字。”
本来自己念不觉得有问题，他一读晏鹤莫名想笑：“你不要想到其他东西，粑粑柑很好吃的，你要心无旁骛地读它的名字。”
霍驰酝酿一下：“粑粑柑？”
“哈哈哈哈。”
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三个字从霍驰嘴里读出来格外好笑。
霍驰有些不明所以：“笑什么，现在果冻橙是我最喜欢的水果。”
晏鹤又剥开一个：“竟然还有你喜欢的水果，我以为你不会喜欢这种甜滋滋的水果。”
霍驰把他递到嘴边的橙子瓣卷进了嘴里：“请不要刻板印象，我就很喜欢这种酸甜的味道。”
“好吧。”
晏鹤有些懊恼，早知道这样刚才多买几个好了。
在喧闹的马路上，两个人分食了两个甜滋滋、软乎乎的橙子。
车子停下，晏鹤刚要开门下车，就被霍驰叫住了。
这人变戏法一般，从车里翻出来一张清洁湿巾，捏着他的手把里里外外擦得干干净净，手指上那股粘腻感不见了，只有一股属于柑橘的独特味道，幽香绵长。
“把剩下的橙子拿回去。”
晏鹤甩了甩手，让手指上的水珠快速蒸发：“你不是喜欢吃？”
霍驰把袋子递到他手上：“我今晚回老宅，带不回去，时间长就坏了。”
晏鹤有些同情可怜的上司，连吃橙子的权利都没有。
“那我周一上班给你带上。”
霍驰伸手捏捏他耳朵：“周一我再买，沉，别拿来拿去的。”
他的手有些热，晏鹤耳朵很敏感，忍不住缩了缩头。
霍驰又轻轻扯了扯他可怜的耳朵：“今天不送你上去了，早点休息。”
晏鹤本想拍开他的手，鬼使神差地握住了他的食指：“知道了，晚安。”
霍驰微微勾了勾唇：“晚安。”
一进电梯，晏鹤就后悔了：“为什么和人家说晚安？好奇怪啊！”
他以什么身份和霍驰说晚安？普通员工的身份吗？哪有普通员工会和自己上司说晚安？
漆黑的路被车灯点亮，引擎声发出悦耳的嗡鸣，黑色的法拉利FUV行驶在道路上，后座的人一言不发，看上去心情不太愉悦。
片刻后，车子缓缓停下，司机转过头恭敬道：“霍总，到了。”
霍驰嗯了一声，司机下车替他打开车门。
夜晚的霍宅依旧亮着灯，管家恭敬地过来接他，不难看出是在等他回来。
霍驰理了理衣领，迈进了霍宅。
远处传来几声狗吠，霍驰微微侧头：“烈焰还好吗？”
管家先生如实道：“它很好先生，饭照常吃，下午出来玩了一会儿。”
一楼很热闹，八点左右确实还不是这些人的休息时间，霍驰脱下外套，递给一侧的佣人，面无表情地看向沙发上坐着的人。
今天有不速之客。
秦霁穿着鞋子在客厅里跑来跑去，他手里握着遥控器，时不时有玩具车的声音传来。
霍驰冷冷扫他一眼：“什么时候不换鞋子也可以在家里走动了？”
他冷冷瞥过众人，接过佣人递来的茶喝了一口。
霍敬苒立刻朝自己儿子摆手：“宝贝，快把鞋子脱掉，你哥哥会训你的。”
秦霁确实有些畏惧霍驰，蔫哒哒换下了自己的鞋子：“哥哥晚上好。”
霍驰居高临下看着他：“谁允许你在一楼客厅玩玩具车的？”
秦霁被他吓得发怯，说话带上了几分哽咽：“对不起。”
“他是我的外孙，我想叫他在哪里玩他就可以在哪里玩！这家还不是你说了算！”
霍老夫人坐在主位上，左手还拄着拐，目光不善的看向他。
霍驰扬了扬头：“这栋宅子是我名下的合法不动产，我想叫谁来谁才有权力来。”
他一句话，霍老夫人气的怒目圆睁：“你这个没良心的白眼狼！自己的姑姑都容不下！现在还想把我个老婆子赶出去！你也不怕遭了报应......”
她念起来没完，霍驰烦不胜烦，拿起了佣人刚挂上去的外套。
霍敬苒急了，立刻拽住霍老夫人的手暗示她别再说了。
“小驰啊！我这次从港市回来，还是想和你说一下上次那个事，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弟弟也不是外人是不是？那房子你留着也没用，还不如给我，姑姑给你一笔钱做赔偿，怎么样？”
霍敬强夫妇出差，此刻只有霍敬森一个长辈在，他立刻啐道：“嘴上说的好，钱拿出来！钱能买房子却不能买情谊，爸留给小驰的房子，你倒是不客气！”
他虽处处被霍敬森压一头，却从未对自己长兄不敬，对霍驰也是服气的，从未找过他麻烦。
霍老夫人一敲拐杖：“逆子！何时轮到你说话了！”
霍驰讥笑一声：“他说的不对吗？既然要买，那就开价。”
霍敬苒咬了咬牙：“三百万，行不行？”
霍驰看向她，锐利的目光中带着几分嘲讽：“七十平的房子，你可真大方。”
霍敬苒忍无可忍道：“那你说多少？”
霍驰眸子中带上些许狡黠：“一千万，少一分都不行。”
“一千万！”
霍敬苒尖叫出声：“那么个老房子，哪里值那么多钱！”
霍驰唇角微微勾起个欲成不成的弧度：“郡海区最近新开发的项目数不胜数，不久就会成为新的商区，这个价格，算我给你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