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求梦想,家人幸福就是最重要的。”周粟重新带着宁堃往前走,“其他的……尽人事听天命。”
权利没有家的温暖诱人,对于宁堃来说,是的。
宁堃笑着再次和他并肩,孩子长大了。
也会文邹邹的说话了,不像以前那么爱撒娇。
后面两家也约着聊了几次,结果如何,他们并不清楚。
好像生活又步入正轨,只是这次,宁堃恢复了记忆。
他们还是一起去疗养院,拍视频宣传。
账号越来越火,但是疗养院依旧没有接新的病人。
所有的医护都闲了下来,在没有彻底清查之前,周粟不会让任何人陷入危险。
闲下来了,宁堃就会坐在周粟的大办公室里,一边忙着论文,一边发呆,仔细回忆着以前。
很多事情,还是需要费力的想,才能恢复。
不过,他一直想去祭拜爷爷,可周粟总说不是时候。
“我们可以冬至的时候去,今年上过坟了,二比上坟不好,”周粟莫名的迷信,得知宁堃想去祭拜之后,买了好多了金色银色的纸叠纸钱,“我们先叠纸钱。”
“你信这个?”
“传统!”周粟细长的手指来回摆弄着金色的纸,“尊重死亡,我也尊重传统。”
很快,一个金元宝躺在了他的手心,“一种对先人的思念,一种精神寄托。”
“你教我。”宁堃也拿起了金色的纸,“好吗?”
“当然!”
办公室里空调开得很足,两个人坐在地上,围着小茶几,默默的开始叠起了纸钱。
每一个元宝,都是思念的寄托,借以火焰,燃烧飘散,传入他间。
宁堃很快学会了,外科医生的手,叠起来快得很。
他们安静的叠着,都不说话,只有空调呼呼的吹风。
这是宁堃第一次叠纸钱,也即将是宁堃第一次祭拜爷爷。
三年,错过了三年。
守孝期都到了,宁堃才想起爷爷。
其实偶尔也不免惆怅,觉得亏欠。
“让我进去!”门外传来吵闹声,“我知道他在这里!你让我进去!”
“女士,我们不接了,而且我们周医生不见客!”
“他敢不见我!”
两道女声纠缠,而且,莫名的熟悉。
“周粟!”
“砰!”的一声,办公室门被大力的冲开,女人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宁堃停职!你知不知道!”
女人走路声音很大,带着怒火,冲到周粟旁边,指着他就开始骂,“你怎么回事!你怎么不帮他!”
“……”
周粟看了宁堃一眼。
他是背对着门口坐的,因此,女人进来并不能看见他,也不知道他是谁。
“你看他干嘛!哼……”女人从鼻腔里发出不屑的声音,“新欢?你不是爱宁堃爱的要死吗,现在又找新的了?叠纸干什么?给老爷子烧?不愧是拿了祖传玉镯,真有‘孝心’。”
刺耳的话一遍又一遍,宁堃叠好了手上的元宝,撑着桌子站了起来。
缓缓转过身,对上女人越发震惊的双眸。
在宁堃失去记忆的三年里,他的母亲虽然有些时候控制欲太强,但是做一个母亲来说,她非常称职。
是非常典型的母亲的形象。
“妈。”宁堃轻声唤道,“记忆和时空相互纠葛,宁堃分不清内心的悲喜。
宁母浑身一震,定在原地十分惊恐的看着他,“你想起来了。”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宁堃点头,“是的。”
宁母的嘴巴张了张,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闭上。
阻挡宁母强闯办公室的护士站在门口,用眼神询问周粟是否要将人带离。
周粟摇了摇头,也站了起来。
“……”
宁母陷入了无尽的沉默,她想要质问,又看到满地的黄纸。
问不出口了。
因为她没有办法,再扮演一个好母亲的角色。
小时候她亏欠宁堃太多,失去记忆的时候,还能不断洗脑,但现在宁堃什么都记得了……
“所以你们又在一起了。”
宁母摇了摇头,“你玩什么不好,你玩男人。”
“我以为你会改变。”
“……”宁堃似乎很平静,他所幻想的情感纠葛并没有产生,他好像对他的母亲确实没有太多的感情,“这是我的选择,也是我的人生。从小时候你把我抛弃开始,从你强硬的想要接我回去开始,我就强迫自己躲过了选择权,所以你跟我说再多都是没有用的,因为我不会去实现你的愿望。”
宁堃郑重的说道,“不是玩男人,而是我爱周粟。”
“停职的事情不需要你担心,以后你管好你自己,我堂前尽孝,保证完成我的义务,这是我报答你给予我生命的回礼。就此。”
三年前就想说的话,这一刻他终于说出口了。
爷爷走了之后,他和父母之间的关系也只能这样了。
不能全身,不管爷爷肯定会责怪他心狠,可他也不想有太多的接触。
所以,就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