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宁堃饭不吃了?”邹凯越溜到了宁堃原本坐的那边,跟周粟背靠背,“你说你天天来找我干嘛,马上我也要被医院拉入跟第三方勾结的黑名单了。”
背后的周粟不以为然的笑笑,“邹公子,怎么会被医院为难呢?”
“你什么意思。”
邹凯越毫不避讳,直接转过头,看向周粟,眉头紧蹙,“乱说什么?”
“易院长是我恩师的朋友,”周粟带上了口罩,“我听说,她的丈夫,也姓邹。”
“?!!!”
“邹医生,你是个好医生,”周粟站了起来,意味深长的拍了拍邹凯越的肩膀,递给他一盒盒饭,“他没吃饭,辛苦你再带一下。”
“……”邹凯越沉默不语的盯着周粟的脸,出口威胁道,“你要是敢让别人知道,你就完蛋了!”
“放心,我嘴很严。”周粟点点头。
“你这就走了?你不等他了?”
周粟潇洒地挥挥手,“他现在没心情,我去花园坐会儿去。”
“……”邹凯越盯着周粟远去的背影,忍不住感叹,“两个g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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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告诉你答案,”林主任拆开文件袋递给宁堃,“我想你自己看。”
基因报告厚厚的两沓,一个靶向药的测试,一个免疫系统的。
宁堃双手不自觉地握拳,有些不敢接。
明明刚刚很着急,真正有答案的时候,倒是害怕了起来。
林主任看不得他磨磨唧唧,直接把文件打开,摊在宁堃面前。
抓着他的手,捧住了手册。
第一页是密密麻麻的数据,宁堃一页一页的翻阅。
直到最后一页。
[暂无匹配靶向药]
“……”
宁堃扔下靶向药,又去看免疫系统的报告。
免疫力几乎为零。
很典型的绝症。
无药可医,无药可治。
林主任也看到了结果,指着文件上的数字,“跟刘老爷子差不多,两个月吧。”
“……”
宁堃手一松,报告直接掉在了地上。
“啪”的一声,重重砸地。
林主任吓得一激灵,“怎么了?你应该想到的,你也经手不少病例了……”
“我想到了,”宁堃弯腰去捡,“只是下意识的就……”
对孙爷爷,宁堃说没有感情是假的,但说感情多深厚也是没有。
所以,宁堃其实被吓到的,是自己的反应。
前期的很多的检查,都侧面证明了这个结果。
只是宁堃不愿意相信,跟孙爷爷的有些家属一样,抱有侥幸心理。
如果可以吃靶向药,病情就可以得到更好地控制。
可这发展速度,就算吃了靶向药,又有几年了。
只是愕然。
宁堃麻木地将文件放在桌子上,“林主任,我先去休息了。”
“去吧……”
拉开办公室的门,一股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刺激着宁堃的神经。
这一刻,本该习以为常的消毒水味,却像是火辣辣的硫酸,侵蚀着宁堃的肺腑。
心中钝痛,他感到无法呼吸。
挪动着步伐,刚到办公室门口,又听见里面在讨论童年的事情。
宁堃又不想回去了。
于是,他转身下了楼,去了医院的花园。
压力太大的时候,宁堃喜欢坐在花园里的长椅上,眺望远方。
只是今天这个位置,似乎有人坐了。
一双长腿交叠,一身黑,树荫地下还带着口罩和黑框眼镜。
今天穿的低调,只是穿了一身休闲装。
宁堃自然的坐在他旁边,头靠在椅背,长舒了一口气,“你今天不上班?”
“请假了,”周粟也学着宁堃的模样,将头搭在椅背上,整个人摊在椅子上,“额头复查。”
“……”宁堃觉得好笑,“线都拆了,复查什么?”
“万一当时磕伤摔倒脑子了呢?”
“你做CT了?”
“没有啊……”
“……”宁堃忍不住侧头看了他一眼,“你应该做一个。”
“……”
医院后花园的病人和家属不多,很多时候,病人会选择在病房里静养。
“你们的花园里,人多吗?”宁堃问道。
“多。”周粟举起双手,以天空为背景,圈出一个大圆圈,“这么多。”
“……”
“哈哈,”周粟笑了几声,“花园里会有很多人,每天家属都推着病人到太阳底下晒晒。呼吸呼吸新鲜空气,所以我们那边的花园很大很大。”
“上次看,也不是很大啊。”
“不止那一片,我们有好几个花园。”周粟比划着,“四五个?”
“?”宁堃一惊,刚刚他来的时候,穿过的那栋主楼,明明那么小,“四五个?你们主楼那么小……”
“很大的,那个只是其中一栋楼,疗养院很大的。”
“患者在里面住的舒服吗。”
“舒服。”周粟转过头,看向他,“你不用太担心,孙爷爷在那里,会得到最好的照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