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医院带向日葵的,除了他,宁堃想不到第二个人。
于是,他沉默的指向身后的好同事,“他是宁医生。”
邹凯越:“?”
“哟,”保安眼睛一亮,滴滴答答的跑到同事面前,捧出不知名的花束,递给他,“宁医生啊,这是那个黑名单让我给你的。”
邹凯越连连拒绝,摆着手远离。
“听他乱说!”邹凯越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揪住准备跑路的罪魁祸首,冲保安说,“我姓邹,这位才是宁医生。”
祸水东引失败,宁堃老老实实的接受了保安的目光洗礼。
“到底谁是?”保安懵了。
“他!”邹凯越抢过保安怀里的花,往宁堃怀里一塞,“病人家属的爱,收好了。”
“……”
那不知名的花束还是被好同事砸进怀里,随之而来的,宁堃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清澈醇厚。
这一来一回闹出了不小的动静,病区的有些病人和家属本就呆的无聊,听见八卦更是陆陆续续跑出来围观。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宁堃也不再推辞,哽着一口气,收下了。
宁堃瞥了一眼同事,“邹医生,这位是黑名单,不是病人家属……”
不等邹凯越反应,宁堃抱着花快速钻回了办公室。
“什么黑名单?”邹凯越一脸懵,眼睛眨巴眨巴,看向保安。
保安耸耸肩,抱着剩下的向日葵也跑走了。
病区的办公室是个大办公室,不只有宁堃一个人,好几个主治医生都在这里。
有医生出了门诊,剩下的几个顾着干活,也没人去看抱着花,蹑手蹑脚走进来的宁堃。
办公室十几张桌子挨在一起,每个人办公的空间都不大。
不过宁堃也算幸运,分到窗边的位置,有个窗台,倒是比其他人大一些。
宁堃随手将花束扔在窗台上,许是扔的用力了些,卡在花中间的卡片掉了下来。
天蓝色的卡纸落在桌子上,宁堃不用拿起,也能看见上面的字。
字体遒劲有力,一撇一捺彰显着主人的俊朗。
「宁医生:
上次见你好像喜欢花,这次特地带了一束,很适合宁医生,寓意节节高升,健康平安,望不嫌弃。
周粟」
“……”宁堃深叹了一口气,拿起卡片,重新插回花束。
今天带回去还给他吧,宁堃想。
“咦?”
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女同事,快步走到宁堃身边,指着窗台上的花,“这谁送你的花啊,真好看。”
青绿色包花纸包裹着花束,一节绿色的杆子上开满了花,米黄色的花瓣,花尖泛着淡紫色。
像是竹子,只不过,开出来的不是竹叶而是花。
确实好看。
“不知道。”宁堃睁眼说瞎话。
“真漂亮,”女医生左看看右看看,“这是什么品种?”
“不知道。”这次宁堃说的是真话。
女医生也不知道,掏出手机拍了又拍,“我百度一下。”
“啊!”女医生笑着说,“他居然叫‘剑兰’!”
“剑兰。”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什么?”宁堃眉头微蹙,转头瞪着走进来的邹凯越,“你骂我?”
邹凯越大呼冤枉,“我说这花叫剑兰。”
“……确实是,就是这名字……”女医生捂着嘴直笑,“起的真好。”
不可置否,好名字。
邹凯越的办公桌就在宁堃旁边,不急不忙的走到桌前,抽出椅子坐下,“之前那个帅哥送你的?”
女医生眼睛一眯,“谁?”
“经常捧着一束向日葵来的那个啊,”邹凯越目不斜视的盯着电脑,可八卦的心,已经长在了宁堃的脸上,“不是那个帅怪人吗?”
宁堃盯着邹凯越,“?”
冷冰冰的眼神,像是要刀了他,邹凯越脖子一梗,“随便猜的。”
“……”
女医生八卦的眼珠子都快转飞了,手中的咖啡都冷了,“是我想的那个帅哥吗?那个怪人?”
邹凯越兴冲冲的点头,一把被宁堃捏住后颈,冰凉的指尖捏的邹凯越生疼,缩脖子也躲不过去。
“好好工作。”宁堃松开了他,转而搭在他的肩上拍了拍,“一会儿有手术,先去准备。”
邹凯越斜着眼睛看他,脖子缩的更紧了,嘴里念叨,“天天一张冷脸,吓死人……”
“你说什么?”
“我说我马上去!”邹凯越椅子一滑,溜出办公室。
宁堃转头看向女医生,彻底打破她的幻想,“我一会儿也有手术,先走了。”
不过一个小插曲,本想着晚上下班就将花束还给周粟。
可工作太忙,宁堃实在分身乏术,直接把这件事抛之脑后。
等到他再次想起来的时候,花都有点蔫了。
花落颓败,耷拉着脑袋。
深夜里,窗台浸在黑暗里。
今天又是宁堃值夜班,办公室里只开了一盏小灯。
宁堃忙完了手中的事,撑着脑袋看花。
“蔫了……怎么还给他……”宁堃撑着下巴,伸手拖住低垂的花。
等到天光大亮,下班时已临近中午。
宁堃单手扶着方向盘,等红灯的间隙,歪着头,看了一眼副驾驶。
娇艳欲滴的淡紫色剑兰,静静地躺在副驾驶,散发着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