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满厅热闹的喧嚣在这一声语气轻蔑的叫唤声中忽然安静了几分。
姜玉清心底一沉,抬头朝门口望去,见来人又是昨日的常宽,以及他身后跟着的几个眼熟的狗腿。
“大人!”姜玉清走上前,看似热情地招待,“大人的位置,我都让人留着呢,大人这边请!”
一旁的康灰小声凑到姚峥耳边:“大人,凭什么那个常宽的待遇比你好。”
“多话!”姚峥不耐烦地拿起茶盏,默默喝了一口。
常宽落坐,姜玉清笑问:“大人,昨日的菜品如何?可还合您胃口?今日还是老规矩吗?”
“先上一坛好酒!”常宽淡淡吩咐道。
姜玉清应了一声,转头从小二手里接过酒坛:“这是咱们楼里最好的春风醉,几位爷慢饮。”
昨日菜品他就没给钱,今日又想来蹭吃蹭喝。
姜玉清恨不能把春风醉砸他脑门上。
姜玉清搁下酒水,转身要走,却被常宽一把抓住:“掌柜的!掌柜的不妨来陪哥几个喝一杯?”
“常大人,我这店里实在忙得走不开,还是改日吧!”姜玉清推开常宽,急忙就走。
常宽脸色阴沉,明显透着不快。
姜玉清回到柜台,就见长安走上前:“掌柜的,这常宽不是个好相与的,实在不行,您一会儿就陪他喝两口吧。”
“知道了。”姜玉清有些烦躁地拨弄着算盘,算盘声无形中变得更急促更响亮。
常宽几人点了一份火锅,一边喝酒一边涮肉,看上去好不恣意,可花得却是姜玉清的钱,气得她私下里把常宽的祖宗十八代全问候了一遍。
“哐当!”茶盏碎裂的声音。
不等姜玉清反应过来,常宽指着李叶大骂:“你会不会做事?这么烫的水你想烫死我吗?叫你们掌柜的过来,我倒要问问她,你们酒楼就是这么做生意的吗?”
李叶一个劲儿地道歉,她还不知是什么缘故,还以为真的是自己招待不周。
姜玉清赶忙上前,挡在了李叶前面:“常大人,她是新来的,别和他计较。”
“行啊!你来陪我喝两杯,这事儿咱们就算过去了,行吗?”常宽笑得促狭,看向姜玉清的眼神充满猥琐。
“好。”姜玉清知道是逃不过去,拿起杯子倒满,仰头一饮而尽。
“大人,这情况不妙啊!”康灰皱眉,转头看向姚峥,却见姚峥一声不吭地喝了一大口茶,又将茶盏狠狠搁下,约莫是太过用力,茶盏落桌的瞬间碎成了两半。
康灰吓得不敢吭声了。
这头姜玉清被常宽强行扣在了椅子上,他手随意地搭在她的肩膀上:“掌柜的好酒量!不如与我几位下属一同喝两杯,往后也算是熟络起来。”
“是啊掌柜的,咱们以后可都是常客呢!我先敬你一杯!”
“来掌柜的!我给你满上,你都不知道,咱们老大平时多欣赏你呢!”
一旁的李叶看的心急,那可是她的小姑子,小姑子要因为她出什么事,家里人要恨死她了。
“别!别喝了,她不能喝了!”李叶上前,强行将姜玉清的杯中酒给倒了。
“你谁啊!敢管老子的事!”常宽不满地推了一把李叶。
姜玉清眸子一凛,起身同样推了一把常宽:“常大人,吃饭就吃饭,动手未免伤和气了!”
常宽冷哼一声,眯眼盯着姜玉清:“掌柜的,要么你今天陪我们把这些酒喝完,要么你把这女人交给我!”
李叶怒火中烧,冲上去一巴掌打在了常宽脸上:“我呸!真是不要脸!”
常宽半边脸顷刻间打出了五条巴掌印。
“臭女人!”
“蹭”的一声,常宽毫不犹豫地拔了身侧的佩剑,他本就吃多了酒,当下怒意上头更是没了顾忌。
他杀气腾腾地提剑朝着李叶砍去。
姜玉清护住李叶,仓皇后退,她知道这帮人手上都沾血,杀个人对他们而言并非难事。
眼看着剑刃朝她落下,姜玉清一把推开了李叶,脚下却不慎被桌椅绊住。
千钧一发之际,姚峥踩着桌凳飞快越过障碍,一把搂住她,抬起右臂强行挡住了常宽的致命一剑。
剑刃砍下,深可见骨,鲜血顺着他墨色的袖袍“滴滴答答”滴落在地。
姜玉清嘴唇微颤,瞳孔圆瞪,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幕。
“姚峥?”常宽一时也惊住了,酒瞬间清醒,剑随之“哐当”落了地,“这……我可没想伤人啊!我就是想吓唬吓唬她们!”
“你吓唬什么你吓唬?我们这么多双眼睛可都看见了!你那就是草菅人命!”康灰急忙走上前,借着姚峥的名义斥责。
常宽知道自己闯了祸,当下不敢多待,拿起剑便匆匆跑了。
“大人,你没事吧?”姜玉清回过神来,急忙去看姚峥受伤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