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酌南呆呆地看着她,眼神混沌。
一看就知道他醉得不轻。
“算了。”虞三五无奈,“回去休息罢。”
她一边说着一边打算拉着这个不让人省心的小崽子下屋顶。
然后,她的衣袖就被人轻轻拉住了。
见虞三五没呵斥他,牧酌南得寸进尺地拉住她的手腕。
虞三五回头看他。
少年低着头,又开始念念叨叨了,“师尊去找骨刑尊者了,今晚定然不会出现在这里……”
他一边说着一边扬起头,眼中仍是迷茫的,“所以……所以你是……阿姊?”
他眨了眨眼,混沌的大脑飞快地接受了这个设定。
他拉着虞三五的手腕晃了晃,语气软软的,还带着几分哑,“阿姊……阿姊……”
虞三五摸了一下牧酌南的额头,却被少年顺势蹭了几下。
她简直哭笑不得,“这是要作甚?”
牧酌南此举只是亲近,但是却不带其他的味道。
牧酌南盯着虞三五的脸瞧,好像也忽视了这算是逾矩。
他突然弯唇笑了,“阿姊,我给护住了。”
他掰着手指算,“王权给护住了,边疆给护住了,百姓给护住了……”
他眉眼间都带着毫不掩饰的得意与喜悦,“就连阿姊的清白我都给护住了。”
虞三五默然不语,她知道牧酌南说的是招皇夫一事。
“很好。”虞三五沉默了良久才夸了他一声。
牧酌南弯着唇笑了,眉眼间尽是满足,“只要阿姊平平安安就好,旁的都无所谓。”
他又叹了口气,“阿姊,我要暂时离开师尊一段时间了。”
虞三五顺水推舟,“朕怎么不知道你还有师尊?”
牧酌南低头含糊其辞,“许是之前事情发生太多,我忘了与阿姊说罢。”
虞三五一眼就看出这小崽子纯粹是因为不想说,即使到了这时候也只是想糊弄过去。
她也不气,“怎么?不高兴?”
牧酌南叹了口气,小小的少年却有大大的忧愁,“阿姊,我怕师尊照顾不好自己,骨刑尊……反正他也不是什么靠谱的。”
虞三五也不问那个骨刑是谁,她抬起手,揉了揉牧酌南的脑袋,温声道:“但是你总得长大的,你总会离开你师尊的,你也得相信你师尊能照顾好自己。”
牧酌南猛地抬头,因为动作幅度太大,还往后退了两步,险些直接摔下去。
“不会的!”他急声道:“绝不会的!”
他眉眼间尽是焦急,“我绝不会走!”
虞三五沉默着没说话。
牧酌南扭头看了一眼脚边,捡起了还唯一剩下的那罐酒。
他饮酒吟诗,“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他声音愈发高了,“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他抬手,将酒罐子里剩下的酒一饮而尽,些许透明的酒液顺着他的下巴往下滑。
等咽下了辛辣的酒,牧酌南仰头看着天空的血月,“起舞弄清影……何似……何似……”
他喝得忘词了。
虞三五叹气,企图把这个在撒酒疯边缘大鹏展翅的小崽子带回去。
牧酌南看到她,却突然眼前一亮,“何似在地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