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才落,林间就响起箭矢破空之声,紧接着守在山口的兵士接连倒下,程行礼和秦云立即转身,秦云还未说话就被一飞来的木头击飞数丈撞树晕厥。
程行礼几步冲下矮破,刀未抽出就见朦胧月色里,数十个黑影正在迅速靠近,喝道:“是敌袭——!”
“杀了他们!”
突然,程行礼感觉后颈剧痛无比,他吃痛一声看向身后。
苏图含着胜利者的笑容说:“又见面了,美人。”
常年习武又力量蛮横的苏图一刀可劈五块砖石,一记手刀稳落,劈晕程行礼不过小事,程行礼眼前景象慢慢模糊晕了过去,苏图把他稳稳接住。
“回营!”
黄昏光影透过帐篷的窗户将内里照亮,角落沙地的地毯上睡着一人,此人双手被反绑身后,双脚被两条绳子捆住,他正挣扎着想扭开却只能在毯子上滚来滚去。
因为脚上粗绳子栓在帐中的木柱,程行礼嘴被黑布绑上,他想爬到木柱边却听帐外传来脚步声。
一高大的胡人男子掀帘进来,用党项语骂道:“室韦狗奴!”
苏图半蹲在地毯边上,解了程行礼嘴上的黑布,说:“要吃东西吗?”
程行礼呼吸顿时自由,大口呼吸几下后,很是不解地看向苏图,冷冷道:“王子想做什么?”
做什么?苏图笑着不说话,他又见到了这位气质冷似冰霜的俊美人物,对方虽躺着四肢被束缚,像是案板上待宰牛羊,要得到了主人家的怜悯,才能重获自由。可羊羔的眼神透着股无情的漠然,这股漠视让他这个上位者想把羊的手脚踩碎。
苏图笑着说:“想跟你玩玩。”
程行礼嘴角抽搐,见苏图那神情不像是在开玩笑,冷静道:“王子切勿玩笑,若是想以我要挟阿罗山将军,此法不行,若是想斩首立威,请即可行刑。”
“我为什么要杀你?”苏图狼一般的眼神打量着程行礼,数月前程行礼那一箭在他脸上留了道疤。
他没有用药医治,而是任由这箭伤留在脸上。这箭伤会日日夜夜提醒他,曾有个汉人在雪夜中用箭射伤了他。这是属于男人的勋章,那时候他告诉自己,若是有一天再遇见这个汉人,一定要把他打趴下。
让这人匍匐在自己脚下,承认他比自己强。
可真当苏图在月夜下遇见这人,心里想法就又变了。那夜雪大,他没看清这人相貌,如今细看,真是个又愁又怨的好看可怜人。
这样凶狠又富有欺骗性外表的人,就应该被他带回草原,关在毡房里用链子拴起来。
美貌冷静又有脑子的人,很容易引起人的征服欲,而程行礼就是这么个人。
他骗人下山,只待对方放松警惕后一把掳走。
程行礼道:“如今平州不下,王子不应该担心大军问题吗?”
苏图答道:“我为什么要担心这些?”他深邃的眼睛移到程行礼修长白皙脖颈上,说:“你当初那一箭可是在我脸上留了疤,该怎么赔罪?”
程行礼答道:“是王子您纵部下抢掠,我不过是防卫而已。”
苏图:“汉人的嘴巴真是会说。”
苏图视线被那细腻光洁的肌肤吸的移不开,他拨开程行礼凌乱的发,说:“你皮肤怎么这么白?”
“不知道!”粗糙厚茧的指腹刺得程行礼有些疼,他想扭开却被苏图掐住脖子。程行礼闻到股强烈的浓重男人味道,比郑岸要重,还带着股羊膻味,他稍偏了些头,无奈地说:“不若王子还是先放开我,有事我们好商议。”
苏图像狼一样在程行礼颈间嗅了两下,说:“你们那儿的地方不错,养出来的人香得很。”
程行礼:“……”
他好几天没洗澡了,身上全是汗和血的味道,指不定多味。
草原上的人沐浴着阳光,肤色较深,苏图也是。他着迷似的凝视程行礼白皙肌肤,血液的情欲叫嚣着想出来,他慢慢压了上去,手抚摸着程行礼的身体。
程行礼挣扎时腰碰着了个硬东西,急忙歪头喊道:“王子!王子!有事我们先商量,不要这样!”
苏图三两下扯了外袍扔掉,露出壮实且腹肌分明的上身,他把程行礼翻了个身,迫不及待的用双手撕他身上衣服,笑着说:“今儿是个好日子,我们圆房吧。”
程行礼不停喊叫挣扎,奈何他的喊叫催化了苏图血液里的征服欲。
布帛轻薄,苏图没废了几个力就撕开了口子。程行礼瘦削优美的背脊线条在挣扎时的样子更让苏图兴奋,他膝盖分开程行礼的腿,凑上去亲吻那美丽白皙的后颈,说:“别怕,我会很温柔的。”
苏图健美的腰身如同野狼一般,压着程行礼死死不放。
程行礼感觉那抹了油润的物想直接进来,惊慌道:“王子!我没洗澡,你也是,等等!”
“干完了洗。”
就在这时,帐外响起兵士急报。
“四王子!大王子传你!”
苏图怒道:“没空!滚!”
程行礼往前拱了两下,扭开抵来的东西,说:“或许是兵临城下了,王子你快去吧!”
苏图不管不顾:“我也是兵临城下了!”
“王子,你不去的话大王子说要军法处置你了。”帐外人喊道。
苏图骂了句脏话,打了程行礼一下,白皙圆肉瞬间红肿现了个巴掌印,他把程行礼的脸掰过来,狠着咬了口,说:“等我回来保证让你欲|仙欲|死。”
程行礼:“……”
苏图给几乎赤|裸的程行礼盖了条行军毯子,捡起外袍穿上出去了。
待帐中安静后,满头细汗的程行礼吐出嘴里的口水,侧身睡好,想着等苏图回来他就真会被霸王硬上弓了。可这帐中,也没有短刀匕首,他也挣不开绳索。
就算挣脱了出去,苏图的军营可不是阿罗山那地方,他这个俘虏一旦出去,定会被射成筛子。
随即又想苏图到底有多少人马?不过看样子这次主军的党项人是他大哥,而不是他,现在把他叫去说准备攻城了?秦云被打到晕厥,不知怎么样了?元青去巫闾求援,也不知找到援军没有,还有郑岸,他现在怎么样了。
这些事就像乱麻充斥着程行礼的大脑,想着想着他就睡着了。
再次醒来夜业已降临,幸好苏图没回来,就在程行礼思考等会儿怎么避开苏图的蛮力时。
帐帘一晃,一个矫健身影顿时闪了进来。
身影不过瞬息就到程行礼面前,飞速地替他解开绳索。
程行礼眨了两下眼睛看清人后,震惊地说:“察鲁!”
察鲁答道:“少主,您受苦了。”
程行礼身上衣服包括单衣都被苏图撕烂了,察鲁脱了自己的给他穿上,只余一件单衣在身。
程行礼说扔了碎绳,说:“你怎么找到我的?”
察鲁顿了下,说:“是夫人找到的。”
程行礼蹙眉道:“夫人是谁?”
察鲁还未答话,帐外便响起怒吼声,紧接着敌军敲起铜钟示警,整个军营在黑夜中刹那被惊醒。
察鲁抗起程行礼,飞身出了营帐。
“袭营——!”有人大吼。
出了营帐程行礼才见门口守卫已晕厥倒地,心想察鲁在那郑岸肯定也在,但这乌泱泱的党项军营望去少说也有三四万人,就算有四台县的一千守军再加上阿罗山给的三千,不到五千人怎么敢闯党项大帐?
察鲁扛着个程行礼丝毫不费劲,面对众多敌军,他右手长刀如流光闪烁,竟是见人就杀,鲜血四处喷射。
“着火了——!”
滔天火光从军营北面爆发,急促的马蹄踏声惊破程行礼眼前的黑夜。两匹拖着烈火柱子的红鬃马从乱军中飞出,一柄钢刀划破了挡在程行礼周围的敌军。
程行礼登时身体一轻,落入个熟悉温暖的怀抱,他回头惊讶地说:“郑应淮!”
郑岸一身甲胄,杀敌时根本来不及回答程行礼的话,大力勒紧缰绳,骏马嘶痛往外圈冲去。郑岸在马奔跑中与察鲁一同反手斩断了马屁股后燃烧的火柱,火柱暂时挡住追来的兵。
(这里其实木柱上是铁链,铁链到马屁股上是木绳子)。
“你怎么找到我的?”程行礼话未说完,郑岸就把缰绳往程行礼手里一塞,同时俯身把他压在马背上,右手上的刀血肉翻涌时喊道:“御马往左!”
程行礼脸埋在马鬃里,抱着马脖子。侧头看察鲁也跟着他们,松了口气,就使劲掰马的头想让它往左。
骏马有灵,竟也真的往左奔去,冲出了敌军包围。
苏图喝声远远的传来:“给老子抓住他们——!”
此时敌军正在抵挡雍军的人马,粮仓被烧,将帅命他们救火还不来不及,就被后面冲来的两骑斩杀!
两把钢刀砍出一条血路,箭雨射来时,郑岸身上的盔甲挡下冷箭,他一手护着程行礼的头,另一只手里的刀见人就砍,就那般强硬的生生杀出一条血路。
骏马蹄扬尘土,程行礼好几次都快被冲来的敌军撞下马,但都是郑岸死死抱住他才得以稳住,他杀红了眼,刀渐渐有些脱力。
幸而这时察鲁开杀路在前,郑岸才得以喘息,他还顺路抢了把弓塞给程行礼,程行礼见状也伸手抢了袋箭,马儿横冲直撞地带着两人冲到军营边缘。
程行礼并未上过战场,只觉喊杀和哀嚎声一阵接一阵的耳边响起随即又沉了下去,但最清晰的是郑岸呼吸和心跳。他隔着衣物和冰冷铠甲似乎感觉到了郑岸那颗隐在皮肉下的心,像天上的太阳炽热浓烈,冥冥之中与他吸引着彼此靠近。
冲到敌军军营边缘时,郑岸拿出身上的袖箭沾了路过时火盆上的火,往漆黑的空中一放。飞烟四散时,对面寂静的树林中登时射出无数带着火光的箭直射三人身后的敌军。
火光箭雨照亮了小半个夜空,军营伙着粮仓燃成滔天火海。
郑岸一把砍翻冲来的敌军,长腿一夹马腹喝道:“驾——!”
马儿载着两人凌空一跃,稳落在数丈高的栏杆之外!
少许守在营地外的敌军想追上来业被察鲁和郑岸斩杀,火箭为他们断掉敌军,郑岸策马带着程行礼快速奔入黑夜林中。
才进入山林程行礼尚未从方才那混乱之中回过神来,大口喘息着。
但此时一校尉回报:“将军,他们追上来了!”
冲进山林,身形都未停稳的郑岸回头望了眼追上来的千人部队,直接命令:“撤!左骑兵断后!”
主将命令一下,军纪严明的士兵立即启程。
程行礼方见到这群埋伏在林间的人最多三千人,剩下的应去偷袭粮草了。胆子太大了,不足三千人就敢偷袭党项数万大军的营帐。
一行人拼命狂奔,程行礼感觉郑岸的呼吸很弱,回头看他说:“郑应淮,你没事吧……”
郑岸却将将他的头掰向前,继而把沉重的上半身地压在程行礼身上,听得问话费力坐直把他往怀里带了点,随后是真没了力气靠在程行礼肩头,笑着说:“没事,活着呢。”
察鲁策马过来,说:“将军,他们快追了上来,给我一百人断后。”
四台县之行和找到程行礼的行为让察鲁有些相信郑岸了,况且要是出不去,程行礼也会出事。
郑岸点头,察鲁点一百人往敌军冲去。
程行礼喊道:“察鲁,你小心点!”
“属下明白!”
剩下一行人沿着山路逃离,郑岸跟左骑兵四处侦察情况,他双手箍在程行礼腰侧,生怕在一个不小心人就不见了。
程行礼身心具疲,但不敢掉以轻心,同样四处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