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太子???”
见对面的严昭认真地点了头,程颂依旧不太敢信,转头看向了他黎兄。
黎仁诚虽然猜过严昭可能是皇亲,但就冲这个“严”姓,他还真没往太子身上猜过,所以眼中也是罕见地显露了意外。
“太,太子,太子是,是皇帝的儿子的那个太子吗?”
画砚受到的惊吓不比他家少爷小,瞪圆了双眼和好友确认什么是太子。
“是,当今圣上是我父亲,母亲是皇后,我还有两位兄长,册封太子是去年的事。我本名是盛昭,严是祖母娘家姓氏。”
他们现在说话的地方是严昭提前准备好的宅院。听说程颂到了码头,严昭立刻出了宫,因为离着近,还早一步到了宅子。
之前给画砚送信的时候,严昭就想好要自揭身份了。
虽说只要最近不去朝堂上露面就能继续隐瞒,但程颂这次进京多少是受了自己连累。如果不是他坚持修官道,让那些不怀好意的权贵过早看到了水泥的价值,想要找借口逼迫程颂合作,也不会有这场非要他本人来解释的“挂牌事件”。
另外随着合作渐多,严昭对程颂和黎仁诚的本事与人品都很是赞赏。很清楚与这二人交好对于自己未来治理国家只会有大的益处,而坦诚相待才能让彼此的信任更加深厚,合作更为顺畅。
而最后一个让严昭决定坦白的原因就是画砚。虽然两人初次见面就发生了小争执,但之后的相处一直很好。这种轻松自在、不含算计真心惦念对方的友谊是严昭从未体会过的,越来越珍惜的同时也就希望能和画砚更加真诚地相处,让这份情谊延伸得更久远些。
“少,少爷,严昭说他是皇帝的儿子。”
画砚还是有些回不过神。他很喜欢严昭这个朋友,但同时画砚也有过被卖身为奴的经历。小时候程家的管家没少灌输他主仆有别、尊卑有序的观念。如今突然面对好朋友身份巨变,两人间的距离似乎被扯大到了自己无法衡量的程度,他一时间确是茫然。
“是,他说他是太子。”
程颂下意识揽住孩子,惊讶过后,他当下的心情也很复杂。
穿越到古代皇权社会,即便接了三次圣旨,也做好了要面圣的准备,但程颂确实没预想过会这么突然就见了个太子,对方还是与自己合作密切相处愉快的熟人。
也许因为来自人人平等的社会,缺乏对皇权的天然敬畏,加上之前和严昭处得不错,程颂并没有惧怕他的身份。而且回忆起自己读过的小说追过的剧,反而有些担心对方。
毕竟太子,尤其是年幼的太子,实在是个早夭率极高的角色。
之前不论是摆平糖商买下甘蔗,还是安排高手护卫秀才院的安全,在程颂看来,严昭不仅是个很好的合作方,也是个值得深交的朋友。他更愿意严昭只是个普通皇亲,命长的概率能高一些……
“请问太子,为何选在此时坦承身份,可是出了什么变故?”
黎仁诚是最快从意外中平静下来的。他也没想过严昭会是太子,彼此间身份差距能大到这个程度。
不过既然他们做什么也不可能成为对等的朋友,还不如就循着当前的模式相处。而且能看得出来,严昭并不想在他们面前彰显身份特权,应该是出了什么事才导致他今日说了实话。
严昭在心中赞赏了黎仁诚的敏锐和沉稳,之后便从甘凉弊案和自己主张修路开始,讲明了程颂会被宣进京的始末。
“所以,出发前去学田的几拨人都是京城官员?”
程颂这才明白了那些人为何一个比一个张狂,原来后面站着的都是朝廷大官。
“是,大琞禁止官员经商,对家眷也有限制,但依旧有漏洞可钻。尤其一些以嫁妆名义存在的铺子庄园,通常不会受限,所以不少官员家里都有生意。除了水泥,你作坊里的其它货物在京城也越来越有名气,盯上的人不少。”
见他们三人都只是有些惊讶,并未对自己显出多少惧怕,严昭也悄悄松了口气,把官员和皇亲经营买卖的事仔细讲了讲,还说了售卖冰糖的铺子归皇室所有。
“随嫁妆来的铺子不会影响为官?”
冰糖钱被皇室赚了就赚了,程颂并不在意,他把自己最关注的重点拎了出来仔细和严昭确认。
“是,嫁妆和祖产通常不受限制,只要别被人抓到以权谋私的证据。”
严昭不明白程颂为什么对嫁妆特别好奇。
“程公子是打算定亲了?”
“没有啊,我不定亲!”
程颂赶紧澄清,男朋友就在身边坐着呢,这误会可不能有。
“不定亲?你不是想通过定亲把铺子转到女方名下,继续参加科举?”
“当然不是,我不考了,秀才功名足矣,铺子就在我名下不动了。”
将来就都是我的嫁妆嘿嘿,程颂在心中默念,脸上浮出不少喜气。
“以后见你要像见县令大人那样行礼吗?”
画砚从好友升级成太子的震撼中逐渐平复,开始关心起了他们今后的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