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清说罢一口干了杯中的梨水。家中如今靠着熟食买卖宽裕多了，也不在乎多供他几年。父兄对自己也多有期许，他就算读得吃力也不敢现在就轻言放弃。

程颂听完点头。章清和自己同年，而且才去了府学两月，现在就退学确实早了，试着再读几年也不耽误什么。而且凭着自己提供的菜谱，几年后章家的买卖只能越做越大，他的退路不少，不想开馆子就来书院给自己帮忙，选择多得是。

“去书院给你帮忙？”

章清声调瞬时高了，吓得谢驰差点飞了手里的杏干。

“自然，我可不打算只开一间书院，一个人哪管得过来，当然需要几个高学历管事。”

程颂这话没有忽悠成分，不论作坊还是书院，他都太缺帮手了。

“章公子加油！”

画砚适时鼓励道。

“加油？”

陈卓看向画砚。他在府学读书也不轻松，很是理解章清的难处。

“就是努力的意思，少爷前些时刚教的。章公子加油，多学本事。我这学历也就做个书童，帮着少爷管理书院，自然要再高些的学历。”

画砚小秀才继续给章清鼓劲儿。

“那好，若是乡试无望，就去书院给颂弟帮忙。”

去书院比起继承家业不仅多了个选择，还给努力读书叠加了一个动力。

找到了新的用功理由，章清涨了不少干劲。没使唤画砚，自己端起托盘去了隔壁制糖院。这冰糖炖梨确是香甜，刚才他都没怎么喝。制糖院大灶上常温着一大锅，他给大家再去盛些。

……

“少爷，几时开始比赛啊？”

见程颂他们似是聊得差不多了，画砚扑闪着大眼问道。中秋节后，少爷就安排每两旬进行一次比赛。制糖院的大小员工全都要参加，除了绢花作坊的女工，连崔勇他们都会提前下工赶回来参赛。

最初只有拔河比赛，水泥路修好后，又加了跑步、跳远和趣味跑，作坊大小员工一同参加，很是热闹。

今日又该比赛了，印坊的孩子们已经回来了，采摘小队也快坐不住了，就等少爷聊完开赛呢。

“现在，就现在，赶紧的，差点儿忘了。”

程颂说着就往自己屋里跑，从书院回来身上还穿着长袍，他得回屋换身短打。

拔河的规矩很简单。所有人抽签决定分组，一共四组。不过年龄相当的要一起抽，避免出现整组低龄选手。

因着男女大防的观念，除了十岁以下的娃娃，其他女工几乎都只是观赛不参赛。程颂打算过了，今后书院办赛一定要把女子组也加上。

拔河赛制是四组循环，计算胜负次数排列名次，平分就加赛。

跑步也分组，每组前三名进入下一轮，直到决赛决胜负。

跳远最直观，挨个来，谁跳得远就算赢。

程颂办这比赛的目的是让大家放松一下乐呵乐呵，所以奖品没有贵重的，一般都是发几个果子。不过制糖院里经常放着应季水果随便吃，所以大家对奖品的得失并不看重，争第一也只是个虚名的荣誉战。

“加油！加油！加油……”

拔河比赛一开始，第一次参与的章清几人就领会到加油的内核了。全都自觉选择一边站过去一起呐喊助威。

除了雷冲曲湛这些护卫，连严昭都被画砚抓去参与了分组，跟着一起拔了个过瘾。不过拔河比赛看的是全组合力，严昭虽是个文武双全的小太子，架不住队友不稳定，实力难免忽强忽弱。在皇宫没人能陪他玩这个，所以每次不论输赢严昭都能玩个尽兴，参与的劲头很足。自己比完了还会跑去替其它队伍加油。

拔河、跑步和跳远是所有人尽量参加，奖品也不吸引人。只有趣味跑是自愿报名，前三名的奖品分别是一瓶腐乳一瓶辣酱和一斤酱油。这几样虽然在作坊常能吃到，但不像果子一样可以随便拿，价钱也不低，吸引力不小。

“何谓趣味跑？”

陈卓挤到画砚身边提问。

“就是一个人背着另一个人跑，少爷说算什么负重跑。”

画砚一边踮着脚准备给少爷加油，一边解释规则。

“负重跑要按年龄分组，可惜我和少爷不能一组。”

“程兄也参加？他背谁啊？”

谢驰抢着问道，程颂那小身板还能背着人跑？

“少爷可没跑过，每次都是黎秀才背着他跑，都赢了两瓶腐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