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各个作坊如今忙碌的情况,程颂和黎仁诚至少要有一个人守在学田拿主意,而为了让程颂的县学出勤率不至过于难看,黎仁诚主动承担了更多。
不过八月中旬有几天他俩必须要同时外出,只得提前把事情交代好,辛苦吴婶子和黎大姐盯好两边的生产,只要不算太急的事都等他俩回来再说,好在离开的时间短,影响应是不大。
程颂起初打算带上梁言兄弟,不过想想家里的情况,怕两个孩子去程家拘谨,还是把他俩留在了秀才院,继续请表哥过来陪着住两天。
黎仁诚是要走一趟云州,乡试结束后,府学会围绕今年的试题做些研讨,类似真题复盘。六月去请教功课时,夫子就提醒过黎仁诚要过去听课,算下时间,正好中秋当日出发。
程颂比他还要早一日走,带画砚回青寿程家,中秋将至,自当回去探望一下祖母。
程颂到家时,听下人说他爹也是刚从自家农庄回来,惊讶不小。
原以为盯到肥料施灌结束,他爹的事业心也就散得差不多了,没想到居然坚持到了临近这一季的杂粮收获。
“什么事业心,你爹那是躲着林春杏呢。”
见程颂似是晒黑了些,祖母很是心疼,吩咐人煮了绿豆百合汤端来。
“为何啊?”
程颂诧异道,爹想娶三房了?
一旁的画砚也直溜了,似有所盼地看向老夫人,林春杏要被休了吗?
“那倒不是,你爹没那么花的心思,是林春杏想收回一间铺子,自己做些买卖,觉着能比收租挣得多。”
“哦?那她想做什么买卖?”程颂问。
“能做什么,她那个脑子也只会跟着别人做,现在的两间铺子一间是药铺,一间是酒铺,她想的是收回来还开同样的铺子,哪有那么容易。”
祖母最近也被扰得有些心烦,家里大钱还是自己掌着,定是林春杏嫌花用少才会起了心思,但自己儿子是什么材料她最清楚,胸无大志得很,月月收个租子就最是安稳,真要被说动了去开铺子做生意,兴许连地里的粮食都能赔干净了。
听规划程颂就知道林春杏只琢磨钱了,药铺和酒铺一个对专业要求高,一个税钱多竞争大,可比自己那作坊难干。不能说程父一定做不好,九成九吧。
“所以爹就躲出去了?”
“是,你爹被祖母惯坏了,从小就懒惰贪逸,当初你娘也安分,没怎么管过他,林春杏刚进门时也还行,现在也不知在争个什么劲,断不了的唠叨,你爹也懒得和她吵闹,就躲去庄子上住了。”
祖母叹着气把家里最近的事和程颂讲了一遍,林春杏越是如此,自己越不能将管家的责任交给她。
给出去容易,拿回来难,至少要熬到程颂成年,最好成家立业,自己把孙子那份直接分出去再说。
程颂倒是能猜到一点,兴许是自己过了预考去了县学给了林春杏不小的刺激,转变成压力后只施加在程胜身上还不够,便又把程父扯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