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不得常，但年年总有一些，不是所有作坊的工人都是熟手，就算是熟手也难免出错，我与南面的大布商有些交情，若赶上了总能分得一些。”

方四爷话说得明白，别看是瑕疵布，也不是谁想买都能买到的，可见这里面定有不小的利润空间。

“瑕疵在哪儿啊？”

程颂几人站在货架前，对着一匹石榴红的绢布仔细打量。

“这些是布料有问题的。”

方老板说着将这匹绢布抽出，展开到一米多的位置，就看到一团突兀的黄色，混在石榴红里是有些扎眼。

“这是不是掉上黄色染料了？”章清先问了。

“非也，听布商说这类瑕疵应是在染布前形成的，可能与绢布的存储有关，具体是什么错漏就不清楚了。”方四爷答道。

程颂听过真丝布料制作过程中容易产生雾状的灰伤，但这瑕疵是块状印记，原因就不好说了。

“这布如何卖啊？”

这点瑕疵程颂觉得不算什么问题，一匹绢素色的一千七百文，艳色的一千九百文，有这点瑕疵能便宜一百文都合适啊。

“小郎君想要，瑕疵的这些绢和绸每匹可便宜五百文。”

“这点黄色就能便宜五百文？卖布时裁下不就行了。”

谢驰问道，通常布铺都是几尺几尺地卖，把这点黄色剪下不就看不出来了，哪就用便宜五百文。

“不止这一处，像这样的污渍一匹布应有七八处，若自用裁剪时处理一下即可，铺子若进了这布也只能便宜卖出，我这里自然要多降一些价钱，给布铺留个赚头。”

七八处的污渍，那做出的成衣能不能避开还真说不好，章清谢驰都想劝程颂别买了，但方四爷还在也不太好直接开口。

“染色出问题的布也是这个程度的瑕疵？”

程颂脸上倒看不出为难，还挺有兴致接着打听。

“在染坊出问题的布还好些，只是些小的污渍，瑕疵严重的会重新染成价钱略低的深色。”

船上的瑕疵绢绸各有三十几匹，除了浅粉，程颂想买的其他颜色都有。

他又挑了挑，把浅粉换成了桃红，还多买了一匹雌黄，展开的那匹石榴红也要了，一共花了九千六百文买了八匹绢。

章清谢驰也各买了五匹绢布，他俩没要瑕疵布，颜色选得浅紫和浅蓝色系，他们家中人多，五匹布一年就能用掉。

十八匹布、三斤琼脂加上他们买的调料和沙糖，原本的三辆车是不够用了，方四爷又帮着找了辆骡车，程颂他们道了感谢就赶回合山县城了。

回到城内先去衙门取了梁言梁文的身份文书，几人又去找了家馆子把午饭解决了，席间章清问程颂又不是缺钱为何全买了瑕疵布，不出意外地又赚了一句保持期待。

章清谢驰也麻了，继剩骨头和霉豆腐之后，期待清单上又列了个瑕疵布。

若不是清楚程颂月月都有不少的分成到手，他俩说什么也得接济一下同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