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谓抱起明显开始嫌弃他的小女孩往前走。
只是没想到三个小时以后,他们回家路上,那人还在长椅睡着。
余谓本来没注意到,可是茵茵经过的时候拉着他的手停下来,
“我觉得他死了。”
余谓点点头,
“那你应该是第一次看见尸体吧。”
他放开女孩的手,给她时间仔细研究。
女孩有些难过,把手里的冰淇淋伸过去,正对着那张被报纸盖着的脸,
“给你吃,别死呀。”
啪嗒一声,没拿稳。
任有道被砸醒的时候什么都不知道,那个冰淇淋已经和报纸一起滚到了长椅下面。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越过吓呆的小女孩,率先看到了余谓的脸。
“余谓!”
又惊又喜,而后突然想起来什么,脸又拉下来,
“我刚刚梦到你了。”
“我梦见你有一个女儿,她还摸了我的迈巴赫。”
视线好像听得懂他的话,自动移到小女孩脸上,吓到他一惊一乍。
“不是假的!”
任有道不可置信地站起来,
“这是个什么东西?小混凝土吗?”
“你哪里想不开要结婚生小孩?你简历上也没写啊?”
余谓把茵茵拉到自己身后,满脸写着:
「我靠,还真是这个癫公。」
“确实是想不开才会结婚生小孩。”
“不过不是我想不开。”
茵茵抱着他的腿探出头来,直勾勾盯着任有道,
“叔叔,那辆车真的是你的吗?”
任有道还没搞清楚状况,
“叔叔?我看起来这么老吗?”
“车你真摸了?”
“我不会有超能力了吧...”
茵茵转过来敬佩地看着余谓,任有道嘴巴也没停,两个人各讲各的,
“舅舅!你太厉害了!”
任有道说:
“舅舅?”
余谓摆摆手,
“任总,我受不起您这句舅舅。”
不知不觉长椅下面的冰淇淋彻底化了。
——————
“组长,这是这个月缺交周报一次以上的名单。”
早上咖啡没喝够,余谓一下子被扯回神。
他接过名单,不出所料脸又绿了。
他在这公司熬了三年当个组长,接管的却是一个摸鱼组。
“例会之前再打八份,放在他们桌上。”
本以为这样做起码能让他们丢丢脸,结果这帮咸鱼在今天例会上格外走神,交头接耳偷笑传纸条。
「妈的,都塞进那辆迈巴赫送去补习班。」
“窗户外面有什么好看的吗。”
余谓顿了一下,停止继续说例会内容。
那个总是扎丸子头的女生,不记得叫什么,反正她说,
“组长,有人在偷公司的树。”
这有什么关系,又一个癫公罢了。
余谓扯扯嘴角,
“我说的东西和那棵树比起来,跟你们的财产更有关系。”
“可是组长,那个人好像是任总。”
还特么是同一个癫公。
余谓出了会议室以后径直进了休息室。
这会开得他累了,他要午休,领会生命的真谛。
午门。
余谓把躺椅拆开,避开人流的休息时间是多么美好...直到一个人砸在他身上。
「干什么!老鼠睡觉也要打扰吗!」
下一秒,任有道几乎是被踢到地上的。
“原来是任总。”
余谓轻描淡写,掩盖他看清任有道的脸依旧踹上去的事实。
“这儿原来有人呢。”
任有道反而来了兴致,干脆坐地上,
“不好意思,太黑了。”
余谓打个哈欠,
“任总不是刚刚还在楼下偷树。”
“那不叫偷。”任有道说着,双手往后撑在地面上,坐姿简直皇家般的享受,
“这棵香水柠檬我买的时候太丑了,就放这养着,我家不能有丑东西。”
“今天路过发现长好了,顺带捎回家。”
任有道自顾自说着,因为余谓没在听,
“那任总怎么不回家。”
“你睡吧。”
“...”
余谓面无表情。
“我说你睡,”任有道突然起身,把他的肩膀按在躺椅上,忍着弯腰去闻他脖子的冲动,
“我坐会儿。”
任有道一直认为自己挺有魅力。
他在旁边,余谓不可能睡着。
直到余谓身上传来异样的,令人癫狂的,使人崩溃的像是进入规律睡眠的声音。
余谓不喜欢他?不可能,他这么帅。
余谓是直的?不对,他甚至不算男的。
任有道的大脑飞速运转,快要超负荷,假装淡定实则慌乱地出了休息室。
然后余谓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上盖着一棵柠檬树。
没关系,癫公嘛。
打开手机,钉钉居然收到这老板特意给他发的消息:
「这棵树你和司机一起送到我家。」
妈的癫公,怎么还不癫死。
没错,这就是任有道大脑飞速运转后想出来的计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