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对于那个本丸的他们来说,我对他们来说是本不该成为陌生人的陌生人吧。
绝对会穿帮的啦……就算以前没见过我,在时政工作了这么久,肯定也对正常的“鹤丸国永”有所认知,再加上是伊达组的大家,里面还有不怎么说话但相当细心的伽罗,我的拙劣模仿绝对会穿帮的。
那种场景太过尴尬了,我会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的。
除了这种社恐上身一般的理由,还有就是……有点害怕。
“我……虽然是‘鹤丸国永’,但是这副样子,哪里都不像啦。”我努力想把话说得轻松,又担心被鹤丸国永敲头,“也从来没和他们相处过,万一辜负了他们的期待的话……”
就像是我把属于他们的“鹤丸国永”吃掉了一样,吧。
“真是你会有的想法啊。”鹤丸国永果然轻轻用指节叩了叩我的额头,“笨蛋呢,明明刚来这里的时候都没有伪装自己,这是什么后知后觉吗?”
因为那个时候我太累了,而且想着应该会和之前一样成为难说好不好用的工具,会笑的工具和不会笑的工具没什么太大区别吧?会笑的沙包和不会笑的沙包也一样,反正最后下场都差不多……只要能到当个透明人的程度别被讨厌就行了。
但是在明确知道自己会被当个人对待的时候,果然还是会更希望能讨对方多喜欢一点,更何况对面的是烛台切他们。
就这一点来看,我是不是已经有在考虑自己了呢?
“我觉得你就这样就很好,不需要特意练习或者调整。”鹤丸国永说,“现在就很完美,除了我要你改的地方之外,不会有人对这样的你有意见的,我保证。”
外形上表情上说话方式上都没问题的意思?唔,既然鹤丸国永都这样说了,那应当确实没问题了。
话说,他总是很有主见,也总是能做出正确的判断和应对,啊,这样的话,要不然……
“那个。”我试探着提议,“要不然,你代替我……”
不对,据说我的事情已经几乎传遍时政了,若是被分配到新审本丸、在讯息相对闭塞事务繁多的情况下可能还会不清楚,但既然烛台切他们是在时政大楼工作,就不太可能会不知道我如今的身姿。
“不,嗯……”我再次提议,“把耳机戴上,然后我来听你的指示行动的话?”
提线木偶的工作我应该能做好,而且鹤丸他绝对不会出错,是非常完美的策略吧!
“哒咩。”鹤丸国永无情画叉,“那样的话就没意义了,不如不去哦?”
不行吗……
“哎呀,对自己有点信心嘛。”看不下去我这样踌躇不前的模样,鹤丸国永说,“至少我相信,随便你怎样说怎样做,都不会让他们失望的。”
鹤丸国永说着话,目光偏移一瞬:不会对你失望是肯定,难不难过就不一定了……毕竟自己在明白小鹤的情况时,也相当难过。
“那就还是去了。”我终于下定决心,嗯,不相信我自己也要相信鹤丸,“虽说相当担心……可我对于同他们见面这件事并不排斥,也没有讨厌的感觉,就这样过去应该没问题。”
只是有些困惑而已,还有就是对没能做好“鹤丸国永”的羞耻和惭愧——嘛,不合格生拿着画红叉的试卷还要找家长签字大概是一样的心情?
但总是逃避也很不像话,再加上得和他们聊聊天、不让他们操心我的事,不能让他们因为我这种人而有所负担,所以就去吧。
“嗯嗯,我知道了。”鹤丸国永笑着揉了揉我的头发,“但是,话是这么说,要是途中觉得不舒服的话,直接离开也没关系哦?”
他说:“反正我会来接你的。”
没有用“逃”这个字的你,是不是对我太过溺爱了呢?
我不知道,但无论选择哪方都能拥有归处这件事,减淡了我难以言说的不安。
……
会面地点选在了演练场外的那座茶屋。
明明之前路过的时候说过“大概不会去”这种话,结果短短一个月就来了两次啊。
今天鹤丸国永依旧致力于捡破烂——我破破烂烂的灵魂真的碎成千万片了吗?明明这几天他已经捡回来好几片了,还有多少要回收啊?
就算我是灵魂碎片的主人,也不清楚。
扯远了,总之,今天陪我过来的并不是鹤丸,而是三日月。
……等等,为什么是三日月?
“哈哈哈,甚好甚好。”
向端茶的服务生道过谢,三日月坐在单独的卡座上,冲我抬起手,“老爷爷我就在这里等着小鹤哦。”
“啊,好的。”我乖乖矮身凑过去给他摸了摸头——大家好像都喜欢摸我的头,真有那么好摸吗,“那,我就过去了。”
选定的房间离茶屋的入口很近,与三日月所在的位置只有一墙之隔,倒不用担心我会找不到或者迷路,再加上茶室的工作人员也会给我指引,所以三日月才没有送我到门口。
……要是一起走的话,他和我在这地方谁会先迷路还是未知数。
这样想着些有的没的,我在指定房间的推拉门前站定。
明明刚刚从隔壁出来的时候还有说话声,现在却一片安静,不知道里面的人是不是和我一样正在做心理建设……不清楚,我摸了摸胸口处的白鹤胸针,缓缓吐出一口气。
我拉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