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鹤丸国永乖乖交代了今日的各种对话,我轻轻抿了抿唇。
不知道他会支持哪一边,会不会觉得“我就是我”这种结果太过于没用,给我更多建议呢……
“我觉得小贞和大家说的很对。”鹤丸国永抱着手道,“你纠结的方向总让我意想不到啊,小鹤。”
我抱着膝盖有些挫败地低头,道:“那你就给我制定个计划出来嘛……”
“计划是有的。”鹤丸国永挑了挑眉,“不过和你想的不太一样。”
“灵魂修复的计划,一起去海边的计划,一起赏花一起放烟火的计划,有很多要你参加的事呢。”他说,“至于你问的,‘要成为什么样的人才好’这种问题……”
鹤丸国永抬手摸了摸我的头,道:“你自己决定就好。”
我茫然地看着他:“可是不往你们想要的、会喜欢的‘鹤丸国永’靠近的话,我……”
“又在说傻话。”鹤丸国永屈起指节轻轻敲了一下我的头,“你就是‘鹤丸国永’,所以无论选择了什么、走向了哪个方向,便就是‘鹤丸国永’的道路。”
这是随我喜欢的意思?我觉得怎样更好就怎样做?只要……
“只要别做伤害自己、会让你自己难过的事。”鹤丸国永说,“你愿意怎样前进都行。”
“……”我忍不住道。“我大概是个很容易得寸进尺的人,就这样放任没关系吗?”
总是想着自己难不难受痛不痛苦,不是太自私了吗?如果可以的话我当然是不想受伤也不想痛的,一滴泪都不想流,可是……可是……
“那样的话,我还真想见见呢。”鹤丸国永浑不在意地说,“在这方面任性起来的你,会是什么样呢?”
我:“……”
“而且要说的话,本丸第一任性的刃就在这里呢。”
鹤丸国永如同展示什么电视购物产品一般把三日月宗近推了出来——即便如此三日月也捧着茶杯保持笑容,不愧是天下五剑。
我:“这也不太一样吧。”
“哪里不一样?”鹤丸国永道,“如果你说这可是三日月所以怎样都没关系你自己怎样都很不好这种话,我就敲你脑壳。”
我把喉间的话咽了回去。
“既然这样,我也要说。”大概还是被鹤丸国永注意到了我的无言,他开口道,“你有任性的资格,所以来放肆给我看看吧。”
我做不到啊。
我移开视线,说是随心所欲就好,但我一贯的“随心所欲”绝对不会是他想要的结果,这种“随便就好”一样的指示,比什么都难做。
沉默了几秒,鹤丸国永无奈地叹了口气。
“嘛,既然这样,那就先做一件事好了。”
他语气中带了些笑意,道,“猜猜看今天我给你带了什么?”
“碎片?”我于是配合着猜了,虽然今天没有感觉,但或许也有没能保存任何记忆和感情的碎片存在——鹤丸国永说不是。
“饼干?小蛋糕?”我再次尝试,然而无一答对,“糖?”
都不是啊。
鹤丸国永非常有仪式感地让我闭上眼,耳边只余下悉悉索索的衣料摩擦声,而后,有什么微凉的物品落入了我的掌心。
我轻轻抖了一下。
“翻箱倒柜好久,在特别偏僻的地方碰巧找到了呢。”鹤丸国永轻声说,“我运气很好吧?”
我说不清。
我收拢掌心,手中物品微微滚动,发出一声轻响。
无论睁不睁开眼睛,看到的都只是一片模糊……其实在今天之前也从未触碰过,大概也没能看见过,但是在东西入手的一瞬间,心脏轻轻一跳,好像就已经知道了真相。
金色的表面,黑色的刀纹,红色的挂绳,大概是因为无用而被扔到一旁,才在各种混乱中幸存下来,如今摸在手里,连一丝划痕也无。
真难相信,这样声音清脆、品相优越的,会是我的刀铃。
——是如今我作为“鹤丸国永”显现的,唯一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