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为什么样的人比较好呢?”
像这样对太鼓钟贞宗提出问题后,等来的却是他担忧的目光。
“小鹤酱。”他依然用着我拜托他改口的称呼,没有立刻回答我的疑问,“谁和你说了什么吗?”
我摇头:“没有。”
太鼓钟贞宗担心的、某个居心不良的家伙说了我什么坏话这种事并没有发生过,问出这个问题,只不过是我的一个尝试而已。
——因为鹤丸国永同我说,要我思考,如果有了困惑,就向你们求助。
他这样说——甚至算得上是命令了,我想他说的总是对的,所以还是听话比较好。
“就这样下去似乎不行。”我轻轻用指甲掐了掐手指,“我得做出改变。”
但是,我并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改变。
爱自己重视自己这件事太难了,我也并不清楚自己到底哪里值得珍重,所以想要得到解答,最好具体一点,而我会像拼命调整着唇角弧度扬起的笑容一样去做的。
……把这当做cosplay的一环的话,我说不定能做到呢,而这次要扮演的对象不是“长不高的鹤丸国永”,而是“能够受大家喜爱的小鹤”。
后者太过抽象了,我无法想象,而且,我没有自信。
我知道我现在的样子不讨人喜欢,那完全往相反的方向去改变会不会更好?可阳光开朗的我或许也不讨人喜欢呢?总是笑着的我或许更讨人厌呢?自己的价值无论如何估量都只能勉为其难不等于零而已,我实在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迈步。
所以,先向大家询问一下意见,定下框架,我再把自己往里塞就好。
我会努力的,哪怕最终得到的模板万分不适合我,只要努力一点也总能靠近些吧?塞不进去的地方把骨头打碎也要塞,够不到的地方把手脚扯断也得填满,只要符合大家的期待,成为了值得大家珍重的小鹤,我觉得用什么方法都没关系。
太鼓钟贞宗:“你之前也问了其他人吗?”
我:“还没有。”
虽然很想问,但总觉得基本上得到的都会是“没什么值不值得”或者“你已经足够好了”之类的话……我自认为没有和大家熟悉到他们会随意对我提出意见和建议的地步,恐怕会成为他们的困扰。
……我会这样觉得主要是因为烛台切光忠。本来我也应该先问他的,而他出阵回来时同我说了一堆话,又对我许下承诺,某种意义上也已经给了我答案。
他是那种会溺爱我的类型吧?竟然说因为我是我就已经足够被爱……总是照顾着我的他,说出这样的话来,是不是也只是在安慰我而已呢?
这个问题显然是没法同他说的,但我又实在不知道该怎样另起话题,而且……他的手太过温暖了,让我觉得犹犹豫豫却又不愿意放手的自己非常愚蠢。
既然烛台切没有给出方向,我便只好换个对象了。
可太鼓钟贞宗似乎也不准备告诉我答案。
“小鹤酱自己是怎么想的呢?”太鼓钟贞宗道,“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
……能被大家所爱的人。
这个方向太宽泛,而且总觉得他也会把重点放在大家已经在爱我了这一点上,说不好的话,可能也会惹他生气。
嗯,我想想,就普通地跟着他的问题思考下去好了。
想成为的人啊……喜欢的类型,大概是……
【“温柔的你,给我们一个牵住你的手的机会吧。”】
“温柔的人……?”我不太确定地说,“果然还是温柔的人,更好一点吧?”
温柔的我,才能牵住那只手。
出乎我预料的是,太鼓钟贞宗似乎并不赞同我的想法。
“就我而言,其实是不希望小鹤先生成为温柔的人的。”他说着,似乎感到抱歉一般对我笑了笑,“该说这算是对你的一种信心吗,这样说可能有点怪吧……温柔的人总是对别人温柔,为别人着想,但小鹤酱你对自己总是很残忍,那样的温柔,只会让你受伤。”
“这是不行的,只要别人幸福就好了自己怎样都无所谓这种行事准则是不行的,否则总有一天你会彻底崩溃,我绝对不希望那种事发生。”
……我其实真的不是什么瓷娃娃哦?崩溃什么的,应该也没什么关系。
“啊,当然。”太鼓钟贞宗突然道,“小鹤酱不用在意我们的话,也不用太在意大家对‘鹤丸国永’的印象和评价。”
“你就是你。”他说,“这样就好。”
……
“——贞也是这样说的。”